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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外间竟然传来了帐帘被撩开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池小池骇然一惊,立即滚回了时停云的身体中,闭目装睡。
娄影:“…………”
褚子陵一直惦记着讨好之事,方才在外面听着帐内有床响,便以为是公子师醒了,李邺书盛了一碗姜汤,由他端了进去。
褚子陵径直而入,看到于风眠果然睁了眼,便恭敬跪下,道:“公子师,这里有些姜汤,请用。”
榻上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阴晴不定:“谁准你进来了?”
褚子陵一怔。
他以往进帐,公子都默许他可以不打招呼的。
况且,他以往见阿书晚上进门伺候,为了不打搅同处一室的公子的清梦,也没有敲门。
他刚刚诧异地抬头,便听得一声训斥:“出去。”
褚子陵:“……”
于风眠像是真的生了气:“怎样,要我赶你出去吗?”
褚子陵羞愤难当。
这摆明了便是针对于他!
好在他修为不错,放下姜汤后,礼节十足地致歉:“抱歉,是子……阿陵考虑不周,惊了公子师,阿陵知错了,马上便出去。”
他后退两步,刚要转身,便听身后传来冷冷的一声:“去雨里跪着。三个时辰再起身。”
褚子陵难得挟着一身怨气出门来的样子,把在外听到怒声、一头雾水的李邺书吓了一跳。
见他在满地的泥泞间跪下,李邺书更是不解,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触怒公子师。
褚子陵这回是当真觉得自己冤枉,听他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李邺书也有些疑惑:“许是公子师有起床气吧。”
褚子陵压住心中翻腾的不满,努力笑道:“没事,不打紧。”
李邺书打了把伞,站在褚子陵身侧,给他挡雨:“我陪着你。”
褚子陵轻轻推开了他:“不用了。公子师要我在雨里跪三个时辰,那便是三个时辰,不能少一刻。”
……他决不能再给那于风眠任何挑刺的机会。
李邺书只当他是尊敬公子师,不由有些感动,也不再提遮雨之事,熬了姜汤端给他,又张罗着给他找厚衣裳去。
热辣的姜汤一路烧进了胃脘,不仅未能平复他丝毫的郁愤,反倒将心火惹得愈盛。
泥泞透过裤子,沁湿了膝盖,粘腻得很。
李邺书离开,为他取衣服,而他死盯着被微风拂动的帐帘,眼中看似平静,内里却烧着熊熊的暗火。
把褚子陵打发走,娄影才缓过一口气,垂头正要同池小池说点什么,就发现他已经睡熟了。
他以为他是装的,直到他意识到不对,去仓库里看了一眼。
池小池甩手给自己用了一张催眠卡,梦遁了。
……这家伙。
娄影又气又好笑。
这人怎么跟兔子似的,一遇到危险就一脑袋扎进坑里,不知道跑到哪个窟里猫着,总害他好找。
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为池小池把被子拉上,实在忍不住,掐了掐他精神体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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