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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从后猛地抱来,把他死死钳在那个充满着发酵食物味道的怀抱里。
一只沾着浓重钢笔水味道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朱守成贴在池小池耳边,小声又急切道:“……小池,你腿很白啊。”
被捂住嘴抱住腰、从客厅一路拖到卧室的池小池,抓住一切机会制造出声音,跺脚不行就蹬腿,蹬腿不行就张嘴咬,活像头被惹恼了的小疯兽。
朱守成在他耳边重复的“你乖乖的”、“别告诉你爸妈,他们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再闹就不是听话的好孩子”等等屁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朱守成显然没有遭遇过如此激烈的抵抗,一时也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池小池飞起一脚,一脚踹碎了卧室小书桌上摆着的君子兰。
花瓶解体的声音,让楼下正在为池小池的复习做准备的娄影搁下了笔。
他抬起头来,看向天花板方向。
“……小池?”
这栋楼建得早,年龄起码二十往上,隔音效果极差,但娄影一时也无法判断,声音是从小池家传来,还是邻居朱守成家传来的。
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一声“小池”,朱守成也懵了,马上死死制住池小池,还麻利地用枕头压住了他的嘴巴,黑塔似的身体压在池小池身上,一百八的体重,把池小池压得动弹不得。
池小池此生第一次和人产生这样的亲密接触,浑身涂了油似的难受恶心,呜呜地喊叫着,中老年男人的头油味道经由呼吸一股股返进他的口中,惹得他胸口窒闷,气力也跟着一丝一毫流失。
池小池心脏跳得奇快,四肢血液在极大的压力下有种停止流淌的错觉,指尖、脚趾,渐渐发麻发木。
娄哥,救我……
我在这里……
朱守成生怕有人撞破他的好事,除了压住池小池外,倒是不敢再妄动分毫了。
不多时,从楼道口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一路响到了池家家门口。
紧接着,便是娄影那标志性的温和腔调:“小池?在家吗?打碎什么东西了吗?”
朱守成扭头看了一下钟表,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点五十,还不到三点。
他记得,中午偶遇他们二人时,自己当着娄影的面,和池小池约定的补习时间是下午三点钟。
这下,娄影就不会想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娄影又叫了两三遍的门,门扉仍是紧闭,无人应答。
朱守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自家的房门就被从外敲响,
娄影略有些担心的声音自外传来:“朱老师,你在吧。刚才是你家东西摔了吗。……朱老师?”
池小池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不住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朱守成惶急之下,也顾不得分寸了,连池小池的鼻子也一并捂了个死紧。
瞬间氧气断绝的感觉,把池小池仅剩的一点力气也榨了个精光。
外面的娄影见敲不开门,又转向了临近的另一户人家,继续敲门。
大白天的,务正业的成年人都去上班了,不务正业的断了风扇,在家也躺不住,去游戏厅、百货商场蹭个凉。
学生有的出去上补习班,有的出去撒欢儿,几乎没人愿意留在这热烘烘的楼里焐汗。
果不其然,娄影没能敲开附近任何一家的房门,只得打道回府。
听到脚步声自近而远地离去,朱守成大大松了一口气,撤了枕头,抱住已经意识模糊的池小池,带茧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少年柔软雪白的脸颊,满脸贪恋地去亲吻池小池的肩膀。
他正要进入状态,一阵重新响起的脚步声和着叮叮当当的钥匙声,吓得朱守成三魂去了七魄,重新拿枕头堵好池小池的嘴。
在这期间,池小池吸入了一些新鲜空气,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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