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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肿到视线模糊不清,四周景象如同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但四周没有蜜蜂的声音了,杜康也不知去向。
他从河底爬上来,浑身湿透翻倒在河边。
缓了两口气,沈决爬起来,抱着背包,艰难继续行走。
他的头很疼,身上也疼得快要犹如针扎。
他不顾自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留在原地,陨石不能落到杜康手里。
凭借着最后一点视线,沈决看到一间破败的祠庙。
他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他的眼睛肿的彻底看不见了,没办法再继续行走。
拖着滴水沉重的身体,摸索着进到庙里,沈决抱着背包,蜷缩在庙的角落里。
如果再被杜康找到,沈决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抱紧湿漉漉的背包,沈决低下头,那虎头蜂应是有毒的,不是普通的蜂,甚至是蛊也说不定。
毒素在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的神经,明明处在低温,却每一寸皮肤都犹如火灼一般疼痛。
耳膜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动作。
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银铃的清脆声,沈决一怔,随即努力想睁开眼,可肿胀的眼皮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
不管怎么努力,只是徒费力气。
他只能屏气,仔细去听。
除了风声,周围寂静一片,根本没有银饰的声音。
大概是那虎头蜂毒素带来的幻觉。
情蛊已解。
他和祭雁青已没了联系,又怎会是他。
沈决放弃了。
他靠着墙,苦涩地低笑一声,接着放任意识陷入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
银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清晰地响在沈决耳边,可惜沈决没能再听见。
祭雁青站在他面前,沈决苍白虚弱的脸倒映在他眼中,他靠墙侧着头,身子渐渐往一侧歪倒。
在那人快要倒在地上时,祭雁青拢住了他。
怀中人像是感知到他的气息,眉心不安地皱着,手指一碰到他就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祭雁青垂眸看着沈决肿到不行的眼睛,手掌托住他发颤的脊背,将人更紧地往自己肩头带了带,他扶着沈决的后颈,拥着他,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沈决。
“雾散了,会怨我吗。”
回应祭雁青的,是沈决带着哭腔的,梦呓地喃喃:“阿…青……别,走。”
祭雁青闭眼,与沈决交颈而拥。
这个久违的拥抱,包含了很多情绪。
或克制,或疯狂,又或疼惜。
祠庙数里之外有人的脚步声,祭雁青警惕睁眼,待听清后,他放下沈决,身形重新隐于黑暗。
外面的卓然看到一间破庙,然后又发现庙的地上有脚印。
白犬冲着庙汪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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