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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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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爹成婚生子不比旁人早，但古人成家的年纪本就不晚，他现如今也才将近不惑之年，虽一个人拉扯孩子不易了些，这点活好歹比下地轻松，更不用说正值青年的秦铮，两个大男人搬东西快得很，不一会儿就能到达摊位，开始吆喝起来。

秦铮吆喝得不算自然，剩下的夫妻二人也不怎能扯开脸面，一开始来的都是熟客，见今日做饼的不是叶小娘子，大都疑惑询问一声再要饼。

别说吆喝，秦铮就连煎饼都不如叶澜熟手。人一多，锅上煎的份数也就随之多了，炭火热，熟了便来不及顾着，再要刷酱夹菜，连着相熟的客人都把铜钱递给他，场面称得上是一片混乱。

好在方敏来帮了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忙把李映香倒汤的活给接了过去，叫她去帮着收钱，而后热络询问着客人可要来碗热汤，那笑容别提多明媚。

得了空，李映香要把她介绍给叶老爹，想着自己这双手沾了铜臭和油污，妇人在襜裳一角用力搓了好几下才攥着姑娘的手道，“这是阿敏，她……”想到即将说出口的话不太方便，妇人赶紧止住嘴，转而道，“咱进米面就是从她家的铺子进的，还有那些个碗，也是她家帮的忙。”

“哎呀这都是小事，阿澜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忙不算什么。她今日怎么没来？”

一提及叶澜，叶老爹笑容都多了几分，听了后半句又不免忧心，只说她身子虚，天气冷把之前的老毛病激了出来，这几日都不出街，又忙问方敏可用过早饭，要不要来点饼子喝碗热汤。

都被方敏给笑拒了，“我吃了才出来的，客人多了，咱快些忙活起来吧。”

两个女人家聚在一块有说有笑，男人则多是无声干活。活一上手就做得快了，街上人来人往，摊位上的东西卖完，秦铮顾不上擦汗，让其他人先坐会儿歇息，自个得去购置些东西。

李映香不急着坐下，先拿了帕子给自家男人擦汗。男人将她递来的帕子接过，换个方向反倒给她擦了起来。

毕竟今日没有叶澜在场，她早上准备的分量不多，因此收摊时街上的人还不怎的见少。秦铮从人潮中间穿到另一边街上，只是晃眼的瞬间，他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面孔，等再定睛，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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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接近用午饭的时间，家里却里里外外不见人。

篱笆并未关紧，一下能望见灶台上择了一半的菜，被照到的一小部分此刻有些蔫了，其他还是脆挺；鸡圈里的食盆还剩一半，想来是早上喂的；而小炉子因没人看管不知何时灭了火，药罐不留多少余温。

李映香伸着脖子将里外瞧了个大概，不免嘀咕道，“奇了怪了，这一大两小跑哪里去了？”

她说这话时秦铮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叶澜不喜在别人家吃饭添麻烦，更别说带着两个孩子，村中是不大可能了，最大的可能还是村外，不过方才回来时没碰上，想来是在更里面些，许是进了山里。

这个时节山上又没野物又没野果的，往那里钻是为何，他不免加快了些步子，刚想随意上座山头喊喊，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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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予的声音大，安静的林子乍一下都要惊起不小的动静。他身后跟着月姐儿和叶壮，小姑娘甜甜开口，后者则是声中带怯跟着叫了人。

小孩都在，就连狗都没落下，秦铮蹙了眉，问道，“你嫂嫂呢？”

“这儿呢。”

叶澜搀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自然走不快，更何况肩上还背着一捆柴。下了山的路不算崎岖，老人家却连腿都在抖，瞧着神志不甚清，因此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倚在了叶澜身上。她连汗水流至下巴都来不及擦，也不知是热汗还是难受流出的冷汗。

秦铮将柴背在自己身上，转而搀着叶澜的胳膊，几人一路缓步回了家，她将老人家扶到长凳上坐着，又叮嘱叶壮看着，别让阿奶摔了，这才进屋打算换掉一身粘腻沾灰的衣裳，顺便同他说起事情的经过。

得亏她留了个心眼，出门时多拿了一件叶阿奶的外衣，这才磕磕绊绊让妮妮把他们带到了地方。老人家手足无措倚靠在大树下，旁边散落着或细或粗的柴，混浊的眼里皆是迷茫，还是叶壮叫了好几声“阿奶”才回过些神来，口中呢喃着“拾柴”等字眼。

叶澜神情严肃起来，“叶壮先前就同我说过一嘴，说阿奶晌午忘了煮饭，如今又出现了这状况……怕是得了老年痴呆。”

她见秦铮不大能听得懂这个词汇，于是换了个说法解释道，“就是痴症。”

第083章混混

屋外的老妇人此时的表现和常人无异，正抱着小孙子同李映香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尚好的日头一打在身上，银白的发丝都染上一层暖融的暖光，确实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叶澜叹了口气，她虽不是医生，但对于老年痴呆是什么样子不是一无所知。叶阿奶到了这副年岁，会得痴症也是意料之中，怕就怕叶壮这个年纪许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照顾一个记事不清的老人，叶实在镇上也没自己的住所，祖孙三人之后会如何更是难以想象。

不宜在屋中久留，她没同秦铮多言，收拾好情绪到了外边。

“澜娘——”叶阿奶放开小孙子，双手颤巍巍握住了叶澜的，“今日真是多谢你，我这老婆子不中用，脑子总是记不住事，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