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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蕴有些愧色:“属下愚昧,给将军添麻烦了。”
袁沃瑾抚上他的肩:“还记得你舅父临终交与我的话吗?乱世相逢,志在青云,当以生死之交。”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不移白首之心,生死同,一诺千斤重。’
‘琼儿,这世间之人不分高低贵贱,唯有小人与君子之别,你当以仁、善、忠、效对待君主,亦乃这世间万千子民,故此,这世间人才会敬你、爱你、忠你、效你。’
回想起梁老先生的话,袁沃瑾扯出一个笑:“你是梁氏仅存的血脉,若我贪图一时之生,弃你惨死他乡,是为不仁不义,就算再有一百个你,又有哪一个会忠心与我?”
啊蕴滞讷,眉眼轻颤:“将军……”
袁沃瑾截了他的话:“若我谋求的是救百姓于水火的宏图大业,也便不会贸然来救一个你,可我谋的是一己私利,是一个不知出路的将来,路既已走到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此话,不是你与我说的吗?”
忆及初入楚国与他说的话,啊蕴垂下头,破涕为笑,难得自家主子与自己说这么多文人雅士嘴里才吐出的词,他还有些不自在,却又大起胆子来:“将军真是同那小皇帝待得久了,怎么说话也一股子酸劲,可酸死我了。”
听此话,袁沃瑾踢踢脚边食盒,调侃回去:“你倒是没我想象的过得苦,还有人惦记着给你塞好吃的,臭小子,艳福不浅。”
瞧见那食盒,啊蕴才想起送食的人,偏头已不见挽月身影,他难为情地摸摸后颈:“哪有什么艳福不艳福。”
“行了,别跪了,”袁沃瑾起身顺带将人拎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也别想死,给我吊着这条命,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意识到他不是来带自己出去,啊蕴抬头:“将军要去哪里?”
袁沃瑾:“出宫去寻楚怀安。”
啊蕴低声猜测:“是那小皇帝……”
袁沃瑾点头。
心知救自己不易,啊蕴倒也无怨言。
临走之前袁沃瑾不忘悄声嘱咐他:“防着点那姓尤的少将军。”
两日后。
承阳宫正殿。
“两日一夜零三个时辰又半柱香啦!”楚怀瑜匆匆将手中香炉抱至袁沃瑾眼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正于矮案前支颐研究药谱的大将军一抬头,便迎上他期许的目光。
视线忽然相抵,大半个身子就差没钻进他怀里,楚怀瑜放下炉子往后退了退,垂眸掩住雀喜,沉稳了些:“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扫一眼烧到尽头的龙涎香熏,袁沃瑾放下手中书:“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楚怀瑜轻轻挪过去,扬起脖子:“呶。”
伸手撩开他的发丝,袁沃瑾抬眸觑一眼他的面色,又收回手:“还没好。”
楚怀瑜一蹙眉,急急忙忙扒开领口凑前给他看:“好了,真的,你再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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