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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先闵君兰的字着实算不上好学。
君兰因着联系篆刻的关系,很是用功地习过字,本身的字清秀温婉。可她要模仿的这个,字架散得很开,还有些凌乱。显然不曾沉下心来练过。
学习这样不规整的字迹,根本没有规律可寻,只能依葫芦画瓢地来模仿。
君兰练得很是辛苦,也很是专注。因为不用担忧有人贸然闯入,她未曾多去留意周围的环境,故而连屋中来了人都没有发现。
闵清则静立窗前,透窗看向屋内认真习字的少女。许久都不曾见她往这边瞧过来,他这才挪移视线,往她桌上的纸张看过去。
这一瞧,顿时忍俊不禁。
……竟然是在模仿这个。
怪道她急得额上都冒出了细微汗珠。依着她这样端正的姿势,哪里能写得出那样飘忽不定的字儿来?
闵清则生怕突然而至会吓到她,故意将脚步放重,沉沉地迈步而入。
君兰听闻声音,朝门口看过来。
闵清则行至她的身后,探手执着她的手,稍微一拉。君兰的身子便略歪了点。
闵清则又微笑着在她腰间轻点了一下。
君兰一个不防,腰间痒了痒,笑了声的同时整个的身体就趴在了桌上。
面上笑容来不及收回,她回头问道:“九爷这是何意?”
先前戳她腰间那一下的柔软触感尚在,闵清则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淡笑道:“没什么。我看你这字迹,一定是这样歪着身子乱写的。所以看你现在端正了来写,觉得有趣而已。”
君兰正要反驳,忽地想起他这话中字句有些意思。仔细琢磨了下,她抬手在纸上写了个字。
闵清则提醒道:“左手莫要按着纸。”
君兰趁着这样歪扭的姿势不按着纸写了几个字,果然,很有点松散飘忽的感觉了。
她暗松口气。
闵清则似是无意地说道:“其实若认真写的话,字会慢慢工整起来。原先是没有人严格要求,学了字后没有好好练而已。往后有人教,想必书写能有极大改善。”
君兰笑问:“九爷知道二老爷给请先生的事情了?”
闵清则抿了抿唇,道:“有请先生?我本以为你会让我来教。”
闵九爷的字苍劲有力,君兰早已见过,只是仅有赞叹和羡慕的份儿,没机会去学。
如今听闻他肯教,她哪里还去惦记荷花巷的先生们?当即朝着九爷福了福身,“那就劳烦九爷了。”
闵清则本在懊悔自己刚才那句说得快了,见她如此,不由莞尔。
于是稍往前探身,和她指点了几句。
君兰认真听着,暗自思量,跟九爷好好学是一方面,模仿是一方面。两边都不耽搁。等有了教字的先生,她再慢慢地把字“学好”就可以。
主意已定,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不过之前不敢提起。但看今日九爷这般用心地来教,这个念头就重新冒了出来。
君兰回头笑问:“前些时候我叫九叔叔,九爷未曾拒绝。不知往后我可否还叫九叔叔?”
她喜欢这样亲近的称呼。
因为九叔叔是家里待她最好的人了。
两人离得很近,少女笑着说话的时候,闵清则甚至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再听了这一声甜甜的轻唤,他忽觉这冬日里的屋中有点热过了头。
闵清则“嗯”了声后,忙调转视线看向旁边。
结果正好瞧见袖口上粘着一根她掉了的发丝。许是刚才教她习字时衣服相擦事弄到的。
闵清则手指微勾把发丝小心捏起。明明应当是冰凉的,却灼得指尖有点发烫。
君兰写完了几个字后半晌没有听到他的评判,便主动问起:“九叔叔,我这字写得如何?”
闵清则看她似是要回过头来,忙快速把手中之物塞进袖中。语气淡然地问道:“你说的何事?我刚才想起了案中一个疑点,未曾听清。你再说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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