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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他依然站在杀戮的顶端,从未有人可以超越。
“即使是你们,也不行。”幽冥看着此刻恐惧的寒霜似和呪夜,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但是他没有贸然靠近,即使此刻,寒霜似和呪夜体内已经没有任何魂力残留,奄奄一息。但是,他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致命的错误。
他高高地举起黑色冰刃,远远地瞄准寒霜似的心脏。
这时,他英俊而邪恶的面容突然被金色的光芒照亮,绚烂的金光像是瞬间汹涌而来的金色雾浪。
闪烁的光门里,漆拉白皙而淡然的面容,从里面走出来。
他飘逸的长袍依然垂坠柔顺,如同从黑暗的夜空剪裁而下的天幕,他的头发甚至都纹丝不乱,仿佛一切的战乱、厮杀与狼狈都离他很远,他永远都是那个在时间的长河中,淡然地审视和裁决一切的隐者,没有立场、没有感情、没有怜悯、没有恶意,但也并不善意的隐者。然而,当他看见浑身浴血,正举着刀刃,仿佛一个恶魔般的幽冥时,他的面容还是明显地变了。
“幽冥,这是怎么了?”漆拉从光门里走出来,面对着幽冥。
“漆拉!幽冥叛变了白银祭司,他想杀了我们,他帮助天束幽花开启了鲜血祭坛的大门,放走了银尘和麒麟!”寒霜似从血泊里挣扎着撑起身子,他看着漆拉,急切地说着。
漆拉转过身,看着身后两个已经无力反抗的躺在血泊中的年轻王爵,他回过头,面对着幽冥,眼里突然升起锐利的杀意。
“漆拉,我们被骗了。”幽冥的呼吸非常混浊。
“你是说,被他们两个?”漆拉问道。
“不是,是我们被白银祭司骗了。”幽冥抬起碧绿的眸子,看着漆拉,他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非常疲惫的绝望,“白银祭司想要更新换代整个亚斯蓝原有的王爵体系,他们的任务不是杀莲泉、银尘,而是杀我、特蕾娅,和你。所有原来的王爵都会被重新替换。”
漆拉的眸子剧烈地跳动着,他美艳如雪的脸上此刻渐渐笼罩起一种锐利的寒意,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转过身面对呪夜和寒霜似,他渐渐后退,他只能后退,退到和幽冥并肩战斗的阵营,因为他此刻已经明显地看见,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呪夜和寒霜似,已经从血泊里站起,他们脸上已经升起了明显的邪恶的笑意,充满着嘲讽、同情、怜悯,和最后杀戮前的狂热。
“你终于明白了吧。”虽然看不到漆拉的表情,但是,幽冥却能够看见漆拉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肩膀,幽冥低头笑了笑,充满嘲讽地说,“我们这一代王爵,快要消失在历史里了。”
漆拉退到幽冥的身边,在快要和他并肩齐平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他手上金色的魂力汹涌而出,幽冥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朝后空倒跃而去,一道金色的光墙迎面横扫而来,划过自己的身体。
然后,一切就停顿了。
空气里的碎石,翻飞的长袍,染血的发丝,在空气里缓慢地画出宁静的弧线。
时间像是放慢了无数倍。
幽冥整个人如同被拉进了一条近乎凝滞的时间长河。
他的视线、听觉、思考,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极其缓慢、笨重,如同挣扎在黏稠的沼泽里,渐渐下沉,他知道自己悬浮在空中,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缓慢得如同失重一样,像是在水底挣扎一样。
周围的视野像是缓慢地被黑暗吞噬着,身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缓慢而尖锐的疼痛。
他艰难地转动着眼球,让视线朝下方看去,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过了整整一分钟才得以完成。
他的视线里,浑身干净整洁的漆拉,微笑地仰望着此刻凝固在半空中的自己,他的笑容依然那样美艳,超脱了性别的桎梏和时间的枷锁,他的长袍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雪莲,巨大的花瓣在空气里,也仿佛凝固着,开出了最绚烂的样子。
寒霜似和呪夜,并列站在漆拉的一左一右,他们三个人的笑容,是那么地一致,那才是真正胜利者,最终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是在对自己说,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吧。
好像没有空气可以再供自己呼吸了,眼睛也已经转动不了。
这就是自己最后所能看见的画面吧。
——真恶心啊,这三张笑脸。
——真想把他们都杀掉啊。
——肮脏的背叛者,为什么我最后看见的画面,会是你们。这真让人恶心啊。
——我想要看见特蕾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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