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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洄的眼睛望着徐治虚假的笑容,心中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获得这样的认可。
这一对的结合,背后的议论声从未断绝,山沟里的大学生搭上了凤凰窝,一路高升,靠着季老独女逆天改命,像这样的评价,徐治仿佛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阶级的跃升。
沙发上,徐治笑着给季泰履斟茶,余光瞥向苏洄,“小洄最近气色不错,学习上很顺利吧?在学校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苏洄勉强笑了笑,“没有,可能是快到夏天了。我比较喜欢夏天,所以心情还不错。”
“那就好,心情好是最重要的。”徐治自己也喝了口茶。
“我们办公室最近有个同事的女儿谈恋爱了,那感情可是真的深。可惜对方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同事觉得不靠谱,就让她再考虑考虑,没想到小姑娘在家哭得死去活来的,饭也不吃了。”
外公听着,摇了摇头,将茶杯放在桌上,“不成样子。”
“是啊。”徐治笑笑,“恋爱也是图个心情好,如果为了别人把自己折腾得心力交瘁,就本末倒置了。”
一个客人捕捉到什么,笑着打趣,“小洄现在应该也谈着恋爱吧?长得这么帅,肯定很多女孩儿追。”
另一个立刻笑道,“可不是,我朋友家的女儿就喜欢小洄,还管我要过电话呢。我这哪敢啊,赶紧跟他说,这个孩子是季老唯一的孙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让他们别指望了。”
季泰履笑了,“不至于,他现在不成气候,也不到时候。”
“是,到时候叔叔给你参谋参谋,咱们圈子里还是有很多好女孩儿的。”
“哎王首长家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孙女来着……”
苏洄听着众人的话,逐渐出现耳鸣,脑子里嗡嗡的,很想吐。
外婆被母亲叫走,徐治三言两语让他成为话题中心,想跑都来不及。
苏洄又喝了一杯茶,依旧没有好转,症状反而愈演愈烈。
在人都差不多到齐。前菜刚上,外公的老部下站起来举杯说着祝词,刚开口,苏洄却忍耐不住,腾地一下起身,快步走了出去,离开包厢,来到外面的洗手间吐了。
眩晕还在持续,腿也发软,苏洄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不是吃坏了什么,而是锂盐中毒。
包间里,季亚楠笑着说苏洄最近有肠胃炎,让大家别担心,在客人说完祝词后,才借口催菜出去找儿子,但并没有找到。
她打开手机,看到苏洄发来的消息,很多条,词句混乱,没有逻辑。
[苏洄:我说过我已经吃过药了,你们不信,一定要让我再吃一次]
[苏洄:锂盐过量中毒了,现在就是,我中毒了。]
[苏洄:我知道怎么做,你们好好过生日,不要来找我,你们怕被议论]
[苏洄: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再打电话过去,苏洄已经关了机。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季亚楠拧着眉,忍住情绪,转头给司机冯志国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苏洄。
冯志国得了令,开着车绕着酒店附近满到处转悠,但始终找不到这个任性小少爷的踪影,顿觉烦闷无比。
这差事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轻松。
这个偌大城市里,为工作而烦心的人比比皆是,宁一宵也一样。
这一天他本可以平稳地结束这个学期的补习工作,但他看到丁晓辰受了更重的伤,脖子上的淤青骇人,膝盖也是肿的,走路一瘸一拐。
在课上到一半时,宁一宵起身,离开房间给孩子母亲打了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语气犹豫,言辞含混,在宁一宵说到“真的不能再这样了”的时候无力地哭了出来。
他对丁晓辰母亲提出报警的要求,对方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宁一宵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老师,但还是向这位母亲说了未来可能更严重的后果,听到她陷入痛苦的沉默。
十分钟后,宁一宵将孩子带去医院。一路上他很沉默,反倒是丁晓辰安慰他,“老师,你别生气。”
宁一宵平时总是微笑,很少会有面无表情的时候。他知道这会让丁晓辰害怕,于是笑了笑,“我不生气。”
在医院等待挂号的时候,他又说:“你应该生气,你有这个权利。等你长大了,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家。要为这个目的好好读书,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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