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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黑子眼皮子都懒得撩他一下,只管对招儿撒娇卖憨。

没有媳妇的人是不能跟它这种有后宫的狗相提并论的,它黑老大走出去,数不尽的小母狗黏上来。而他,不过是个至今依旧搞不定媳妇,只会撒娇装可怜的小菜鸟。

黑子带着不属于它应该有的沧桑感,又是吐气又是舔嘴的对招儿撒娇。

它长得土气,土狗嘛,都是不精神,蔫头耷脑的,撒起娇来看着也挫。可招儿就吃这一套,被它逗得哈哈直笑,满是疼宠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从竹篓里拿了一个红薯给它。

黑子叼着就下去了,临下去前给了薛庭儴一个眼神。瞧瞧,这就是本事,跟那有些人是不能比的。

薛庭儴对招儿酸道:“瞧那丑样,就你稀罕。”

“黑子哪儿丑了,这么精神!”

正说着,黑子又把脑袋伸上来,用鼻子在招儿手心里撞了撞,招儿揉了揉它,它才继续去吃自己的美味。

一人一狗说不尽的和谐,没被搭理的那个别提多酸了。

薛庭儴气得红薯也不吃了,往身后的被子里一倒睡大觉。招儿瞅了他一眼,知道小男人又生气了。

这人越长越大,学问越来越好,就是心性没长,像个小孩子似的。

也是最近两人对着的时候多了,招儿也不怎么稀罕薛庭儴了,总有一种两看相厌的感觉。以前隔些日子见,总是一切都紧着他哄着他,现在哄得次数多了,招儿也就懒了。

她把手里的红薯吃完,拿起旁边放的布巾子擦了擦手。薛庭儴是个讲究的,想吃什么或者吃罢了,就想净手。但又懒得下炕,就专门放了个布巾子在旁边。

把手擦干净,招儿拿出账本和算盘,她最近正在学算术,这老师自然是薛庭儴。心里默念着算经上的口诀,招儿一下一下的拨着算盘。

那头,薛庭儴等了一会儿,没见她凑上来,反而听到算盘珠子的声音,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想叫她却又没脸,就用腿肚子去揉她脚,一下一下碾着,带着恨意。

“别招我,等我把这点儿弄完。”她嫌弃地用腿扫了扫他,薛庭儴心里的怨气更大了。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亮起来,竟是毛八斗。

两人忙下了炕,又穿上厚衣裳,才撩了棉帘子出去。

院门前停着一辆骡车,不光是毛八斗来了,李大田和陈坚都来了。

三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头上戴着棉帽子,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嘴里吐着白气。

正扶着木梯子,看老三铲房顶雪的薛青槐道:“庭子,他们说是你同窗。”

“四叔,是我同窗。”薛庭儴应了一声,又对三人道:“你们怎么来了,怎么找来的?”

招儿在一旁招呼:“快进来坐,进来说话。”

李大田去把骡车赶了进来,这时薛青柏也从梯子上下来了,和薛青槐两人帮着把骡子解套。之后一个人把车拉到旁边去了,另一个则把骡子牵进了牲口棚子里。

这天寒地冻的,牲畜可不能冻着了。

李大田忙道了谢,才跟着大伙儿一同往屋里走。

毛八斗笑着道:“你家是余庆村的,鼻子下面是大路,这不就找来了。也是我在屋里闷得慌,就跑去找大田,又带着大田去找了阿坚,最后才来找你。”

挂在门前的棉帘子被掀开,兜头就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毛八斗连跺了几下脚,将脚上的雪跺掉,才道:“哎嘿,你这儿可真暖和。”说着,就往火盆前凑去。

几人在火盆前围坐一团。毛八斗还在夸这火盆垒得妙,还说等回去了也在家里弄一个。

李大田嗤他,说他瞎胡闹,镇上可不同乡下,烧火炕的都少,大多都是烧炭,还垒火盆,也不怕把家里给烧了。

提前这个,毛八斗就是一把辛酸泪。若论过冬哪儿舒服,镇上可真比不得乡下,乡下漫山遍野都是柴,打从入秋,庄户人家就开始打柴攒着过冬,到了冬天就管猫在家里暖和。

可镇上不行,一来地方小,二来烧柴也不方便。别看毛八斗胖,可都是虚胖啊,不抗热也不耐寒,一到外面下雪就龟缩在榻上不下来了。这不也是看在家里窝久了,才会生出来乡下耍耍的兴致。

“你家的火坑真大,你家的狗也肥。”镇上的少年来到乡下,觉得看什么都稀罕,夸得黑子都拿狗眼瞅他了,觉得这人真是没见识,还镇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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