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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彤拎着行李,落寞地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诸航肯定不会和她同座。不妒忌那是假的,她闷闷地逸出一声叹息。
首长真不避嫌,当然,避什么嫌呢,诸航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只是,赵彤心里面就是有点不舒服,他们这样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沐佳汐吗?
世间的情真是一棵恩恩怨怨的树……
诸航挨着窗坐下,卓绍华自然地在她身边落座。两人并没有交流,卓绍华一直与李大校谈海南之行,还询问了学员们的一些感受、体会。他总能顾及到每个人的感受,气势上却又自含威仪,令人敬畏。
这次去海南,每个人的任务都不轻,回来后得写一份长长的调研报告。诸航电脑包里装着厚厚的几沓资料。后面几天,要好好地闭关造车。首长说话时,胳膊抬了抬。两人都穿着短袖,挨得又这样近,自然地,肌肤相触。诸航控制不住地屏住呼吸,心颤颤的,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曲成了拳。
大巴车下了机场高速,驶上一条林荫大道。落日在西方只留了个边,晚霞满天,霞光穿过车窗钻进来,半明半暗的,在两人身上印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卓绍华请司机在路边停下车,他拿下诸航的行李,对李大校说,这里坐车回军区大院方便,他们不和大家回学院了。
李大校戏谑地挤挤眼:“我理解的,卓将!明天见!”
下了车,等着车开远,卓绍华牵起诸航的手,走上斑马线。十指紧扣,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首长唇瓣隐约弯起,仍不失冷静端凝着诸航,但眼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诸航的心又是一阵地震,脱口喊道:“首长……”
“嗯?”他声音极低,带点嘶哑。
“帆帆有没有长高些?”她傻傻地迸出这么一句话。
“估计没有!”一周不是一年,变化没那么大。
诸航呵呵地笑:“那就好,那就好!”她记得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天,抱起小帆帆,惊讶得都不敢眨眼睛。视频太能误导人了,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她不禁觉得后怕,要是再晚一些日子回来,在路上遇到,说不定都认不出小帆帆了。
“我呢?”那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诸航愣了下,俏皮地用指尖挠挠他的掌心:“我没……细看!”不好意思呢!
“我瘦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生病了?”她踮起脚尖,认真打量。
他拖着她继续向前,只笑不语。
这个站点坐车回军区大院并不方便,但去诸盈工作的银行就几步路。卓绍华清楚:诸盈在诸航心中的意义是最特别的。诸航是一只急于翱翔蓝天的风筝,但不管飞多高、飞多远,都心甘情愿地把线系在诸盈的手中。
果真一转过弯,看到大楼前方的银行标志,诸航眉宇轻扬,摇晃着他的手臂,一声一声地叫首长。
“我买了只……”她显摆地拉开包,向首长炫耀那只准备送给姐夫骆佳良的打火机。
“送我的?”卓绍华黑眸波光涟漪。
诸航咽了咽口水,狂汗:“你……也喜欢?”
“当然!只要是你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是的,前年被他“敲诈”去的一条羊绒围巾,他一冬都戴着。到了春天,叮嘱家中的阿姨好好地收着,他说那围巾质量好、颜色正,可以用到八十岁。
诸航默默在心中向姐夫说了声对不起,“这个只是装饰,不可以……常用!”
卓绍华深深看着她,郑重点头。然后小心地把打火机揣进口袋中。揣了一半,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号码,对诸航说:“你先进去看大姐,我接个电话。”
诸航欢喜地进去了。
诸盈是大堂经理,每天都要等到对好账后才下班。诸航熟门熟路地进了诸盈的办公室。
诸盈正在电脑前忙碌,听到脚步声,朝外看过来。看清来人是诸航,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反而是紧张地跑出去,两边张望着。“航航,你一个人来的?”
诸航纳闷地眨眨眼:“首长在外面接电话!”
诸盈吁出一口长气,放松了神情:“哦,这就好,帆帆在家吧!”
诸航一跺脚,撒娇地上前抱着诸盈:“姐,人家就犯了一次错误,你别揪住不放!”
诸盈瞪着她:“你真敢说,那次错误还小?”
诸航吐吐舌,挤眉弄眼地赔着笑。
那个错误确实有点不容宽恕。
诸航逛超市时,看到里面新建了个儿童乐园。其中有一个是沙田,晚上有很多孩子在那玩沙子。她看孩子们个个玩得开心,有天心血来潮,把帆帆也抱过去了。负责带帆帆的唐嫂那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没一起去。
小帆帆看见那么大块的沙田、小桶、小勺子,激动得直叫唤,摆着两条小胖腿扑上去。诸航笑眯眯地在外面看着。小帆帆先是挖了个沙坑,然后堆了个沙堆,看旁边大一点的女生在筑沙堤,他也跟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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