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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莹最近忙得飞起,今年的纸张赚的钱全被他用来替征讨的民夫建沿途的草屋木棚,他还以阿政的名义派人为他们煮水做食,以期让来的人一路稍舒服些。
阿政不置可否,但是随后下了命令,另他们可以稍缓些时日至咸阳。
咸阳附近的一个小草棚下,不少一身烂衣的征夫口中喝着热汤,口中念着秦国的好,新王的好,他们一路行来,各地皆有雨棚避雨,甚至还有熬水热汤,比以往征发好太多了。
他们吃着上一个站点给发的生麦,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便眼泪汪汪。
庶民啊,给点粮食和汤水便可活着啊。
琇莹不知道他还想着给陆陆续续来干活的所有人备了薄毛衣,加上军用的四十万,一共五十五万件,现在整咸阳及其周边的村民都趁着农闲来帮琇莹制衣,结果人够了,关山的羊毛却先见了底。
阿政看着与他说快没羊毛的琇莹,揉了揉眉心道,“民工他们不着急,羊毛衣可着军队用,秦估计在年末要继续打仗。”
“阿兄,年末就打啊”琇莹顿时垂头,觉得他把章台宫的人和他哥新娶的夫人,八子啥的也给带走吧,这时间又缩了一半,就算他有织机,他也不一定能干完。
羊毛厂一年了,扩大了三倍多,光织机就有一千辆,那些织女就没停下工作,从上年十二月到今年现在供应了十万衣。
现在他将所有衣供了军需,但还有三十万衣没交付以及上年送的衣要更换的问题,一共需要再四十万,可能才够军需,可是毛没了,只够再制十万件了。
关山毛没了,衣怎么办
琇莹将情况说明了一下,阿政让他先到他他身边坐,示意他别着急,“唯今之计,只能从匈奴手上抢了。”
琇莹摇了摇头,“阿兄,要不去匈奴那边买吧。”
他接着道,“长期买,提高羊价,让匈奴只能卖羊,羊与马是竞争品,匈奴短视,长期以来必不养马,匈奴敢与秦叫劲,不就是马跑得快,秦的弩打不到他们吗若是马到时候跑不动了,我们诛杀他们,不是易如反掌吗”
他的方法是软刀子割肉,更是消磨人。
阿政倾身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表示了一下对他想法的赞同,然后否定了他的意思,“让蒙恬他们先抢一波,让匈奴人知道谁的刀更利点。你再去长期买,他们才不敢跟你动刀子。”
琇莹靠在他膝上,闻言点头,又言道,“是要攻赵吗我己不耐烦给李牧送钱了。”而且他喜欢的小钱钱还被人嫌弃的不行,更不能忍了。
阿政抚着他的额发,姿态从容,“攻赵后灭韩。所有贵族迁入咸阳。”
琇莹在心里计算了咸阳学宫的进度,皱眉,“秦吏不够,我不信那些赵人。”
他想让他阿兄缓一缓,阿政却轻笑了一下,教他,“势千变万化,由孤牵引,孤认为这是攻赵最好的时间。清灭后的余烬尚存侥幸之心,给他们时间重燃再杀灭,来算真正的除国灭宗。”
他语气平淡,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主导势,万事他已了解,他决定刀锋的方向,旁人的感受他不需要了解。
可惜六国只以为秦为图存,才会如此疯狂。他们也只认为秦王政是个自负的王,只是不满幼时遭遇,喜欢拓土才会如此疯狂。
琇莹握着阿兄的手,“阿兄心己经有谋划了,那我便不着急了。”
他又轻笑,想起质赵的日子,眼中杀意顿现,这边的事结束,我便往赵国去,替阿兄给那些赵人一些照顾,让他们别来烦兄长。”我去将欺负过你的那些人全坑了。
阿政附掌大笑,捏他清隽的脸上却有一道浅色的疤痕的脸,“怎么天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事”他看着他家琇莹那副凶样,笑得更大声了,“不过有可能随我,但过去的事,不可沉溺。”
琇莹知道他从不沉溺过往,可人非草木,仍是会被幼时的情绪影响。伤口愈合,伤疤仍在。
兄长不可至,他便要替他兄长和他自己去往赵国,挑出一个个他曾恨过的人,他曾记得的一张张面孔,举起自己的刀,斩掉他和兄长幼时的不忿和痛意。
从此以后,他与兄长身上密布的疤痕不过只是我们杀死敌人的证明,像他脸上的疤一样。
琇莹正想说自己的想法,却被阿兄手指点了点额头,“阿兄知道。”
他摸了摸琇莹脸上的疤,告诉他的幼弟,“有不服的,杀之。”
服的人,秦王承认的,才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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