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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几乎是在开启阴瞳的同时，白石凛就感觉到眼前一黯，一个全身臃肿、足足有两米多的人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的空地上，嘴里和身上有几只苍白的手臂穿透皮肤插了出来，手指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在空气中乱摸乱抓。

滴答……

一串绿色的涎液从臃肿人形的嘴巴里流淌出来，落在地上后，挥发成了一团浅绿色的雾状。

“阿巴阿巴……”

臃肿人形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脑袋上一只竖起来、占据了半张面孔的独眼看向白石凛。

（打扰了。）

白石凛心说了一句，然后面不改色地转了个方向，假装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正打算原路退出医院，就又看到一个脑袋上生着双角、好像牛魔王一样的壮汉从医院外面走了进来，全身的肌肉都快要把那身黑色的西装撑爆了，让人看一眼就不由得心中生畏。

而且，这个壮汉还将视线往白石凛这边投了过来，似乎注意到了她。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白石凛不露声色把挪开视线，然后将自己面朝的方向转到了右侧的咨询台，用最平缓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向护士询问起外科科室的所在楼层。

关闭了[阴瞳]，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白石凛又往大厅入口处偷瞥一眼，就发现刚才那个“牛头人”已经上楼了。

第一卷:第36章黑夜中的萤火虫

从背面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牛角已经消失不见。

而喊着“阿巴阿巴”的臃肿人形还停留在原地，视线投向正在进入医院的人群，似乎是在搜寻下一个目标，不过因为[阴瞳]关闭，灵视能力下降，白石凛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绿色-气焰飘浮在半空中，就像是有人吸烟后留下的雾气一样。

“看样子，鬼怪也分为有实体和没有实体的……”

“牛头人”属于前者，只不过对自己的真实相貌做了伪装，所以在[阴瞳]关闭后，用普通的肉眼也能看到他的存在。而臃肿人形属于后者，就像骨川小夫的鬼魂一样，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灵觉较低的人，同样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另外，臃肿人形应该是医院内的“土著鬼”，而“牛头人”则更像是来看病的“病人”。

“见鬼了……”

难道妖怪也会有头疼脑热？可是给人类吃的药物开给他们，吃下去会有用吗？

白石凛把疑惑按下，来到了四层的外科科室。

在等待区坐了一会儿，就靠近一位年龄较大的护士，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再低声问了几句。

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遇到了一位回答不太一样的护士。

“你说的是中村奈绪吗？”

护士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又谨慎地询问了一下白石凛的身份，在得知她是“中村奈绪初中同学家的孩子，想要替母亲询问一下阔别多年的旧友的情况”时，才略微放下警惕，简单回应了几句。

“其实那个女人的确蛮可怜的，在那次之前，她已经往荒川医院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身上带伤，而且还是她丈夫打的……

听说警察也曾经介入过几次，并劝说她和丈夫离婚，但每次那个男人一说点软话，她就又放弃了。”

年长护士摇了摇头，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至于她的死因……

这个我倒记得蛮清楚的，其实她那次是上吊自杀，被发现的早，送到医院来还只是陷入休克，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恢复稳定，但是过了一个晚上以后，她的病情就忽然恶化，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去世了。”

“陪床？没有，她丈夫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而且还忙着接受警方的调查，是一位女警官和她儿子留在医院陪着她的……”

后面再说的，就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年长护士的话，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白石凛之前想到的一个可怕的猜测：

也许，杀死中村奈绪的真凶，正是她的儿子！

按照岩田贞子提供的情报，中村直树曾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对女性的蔑视，几乎是把妻子当作自己的一件私人财物，可以任凭心意随意处置。而中村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这一思想的侵蚀，进而认为母亲承受的厄运，都源自于她自身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