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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良久,薄从怀才转身躺下,动作轻柔缓慢地将我搂进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我听到他声音很轻地喊我的名字,轻到我以为是我自己出了幻觉。
一夜无眠,听着薄从怀绵长的呼吸,这是第一次我躺在他身边却没有睡意。
思绪飘飘摇摇,从小时候被同村小孩孤立,到今天和程文欣、周舒之逛街,仅存的属于沈玉诉的记忆在我脑中过了一遍。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薄从怀睁了眼睛,我们无言对视。
我的心中没有任何情绪,单单只是看着他。
“诉诉”,他勾唇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在我的额头处留下一个轻吻。
“你昨天去哪了?”
我开门见山的一句询问让他面色微怔,但是他应该早就做了心理准备,毕竟消失了一整天,他总该想好一个理由。
只稍稍沉吟片刻,他抬手勾了勾我的鼻尖,“怎么,担心我出去鬼混啊?”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出声否认,只是看着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收了收笑容,
“我去了通灵局,想要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解除桂婆婆身上血契的办法。”
我一皱眉毛,“你去找宫剑锋了?”
他点头,“通灵局珍藏古籍众多,我想翻阅看看,说不定有其他办法。”
“诉诉,我见不得你忧心。”
原来他将我送到学校后,转头就去了通灵局,在珍宝馆里待了整整一天。
我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这一刻,我终于重新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
活生生地爱一个人,活生生地被一个人爱着。
他说过,我们之间不必言谢,所以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这份情,我记在心中。
清晨是盼寻院最热闹的时候:
奶奶听着收音机里舒缓的音乐打太极,一招一式打得认真,有板有眼,
小老太太穿着一身白净的太极服,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半眯着眼睛沐浴晨光;
奂脊在前院圆形广场上舞剑,不久前薄从怀给了她一把名叫玄安的宝剑,寒光凛凛,十几步外可以削断人的发丝,
她这几天在练隔山砍牛头,不知道进展如何;
小云扑闪着翅膀,对陈最养的花花草草进行“按摩”服务,
顺便站在藤架上一展歌喉,收音机里唱什么它哼什么,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陈最卷起袖口,拉开架势,一把锅铲翻得火热,是在给一家子人做早饭,
现在盼寻院不仅只有我们三张嘴了,他从早餐就开始讲究营养搭配,一周之内没有重复,也是难为他了;
在没有早八的日子里,我会赖在被窝里,等薄从怀冥想结束,回来叫我吃早饭。
为此,换来陈最一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嘲热讽,说我是整个盼寻院最没有贡献的一个。
我才无所谓,反正薄从怀会任我赖着,还会温柔地问我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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