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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有些近,姜萤萤没离开,而是垫脚凑近他的耳边,用兰馥气息说出接下来的计划。
时值深夜,雨势一直不大不小,殷恪的高烧久久不退,云若菱和松烟一起给他喂过两次药后,也没了法子,坐在窗边听外头疏落的雨声。
还有百姓吵吵嚷嚷的声音。
又下雨了,那汶江口的河坝还塌着一块,村民们十分揪心,很害怕一场大雨过后村子再次遭殃。松烟在门外对聚集起来的百姓一遍遍解释,说殷恪已经算过天像,今年不会再有大暴雨,村子也会非常安全。
百姓们却是不信,他们很是害怕,今年春夏之交的几场暴雨让他们损失了无数财物,大嗓门嚷嚷:“殷公子给我们个准话,是不是一定不会再闹洪灾!”
“是。”
门推开,云若菱平静道:“殷公子已经说过,今年的暴雨都下完了t,你们现在这般吵嚷,是不相信他吗?”
“不是不信……”
方才闹事的村民缩起脑袋,另一人接过话茬:“只是那河坝缺了一个口子,汶江水日夜奔流,我们也觉得心惊胆战,什么时候能修好河坝,殷公子能否给个准话?否则,我们在自个儿家里都不得安生了!”
村民们连声附和,说殷公子来他们村子里看诊、施药,都是假把式,什么时候修好河坝才是第一要紧的。
还有村民轻声抱怨道:“当初说要修河坝,对我们汶江旁边的村民最有利,县里还让每家每户出了五两银子,怎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说是有人蓄意毁了河坝,那人呢,人影都没见着……”
云若菱几乎被气晕,“殷公子他为了你们连日奔波,已经感染时疫病倒,生死未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一向温柔的云娘子生了这样大的气,百姓们都自觉无颜,喃喃了几句后四散而去。
更深露重,云若菱守着殷恪一刻不离,已然十分疲惫,松烟劝她先去休息,她却摇头,说要时刻看着殷公子的病情,时刻调整用药。
松烟揪着心,跟着公子放弃京城富贵锦绣的生活,来到南方的穷乡僻壤,上山下河,他从没抱怨过一声,此时看着公子在这破败的茅草屋子里生死不明,他伤心地哭起来。
“到了南方,公子真是把这辈子都苦都吃尽了,时常水土不服,肠胃绞痛,痛得夜里不得安眠,如今染了疫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便是好了,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公子到底为何要受这些无妄之灾,”松烟边哭边用袖子抹眼泪,“早知如此,我就不能让公子来这般危险的灵芝县,公子出了事,我要如何与老爷交到,与我们殷家列祖列宗交代……”
云若菱脑袋疼,把松烟先哄出去:“殷公子的脉象已经逐渐平稳,不会有事的,松烟,你也要相信你家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后半夜,殷恪身体滚烫像个火炉,呼气似拉风箱,云若菱不想再麻烦松烟,亲力亲为,打了一盘水来换帕子,把他额头上滚烫的帕子撤下来。
冷不防被握住手腕,殷恪的梦境并不安稳,浑身是汗,头发全部润湿,却无半点汗臭,只有越发浓郁,如有实质的苦檀香,萦绕在他的周围。
云若菱的心跳如擂鼓,伏在床边,手腕逐渐从滚烫的手心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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