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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蜀山亲眼看到了他的葬礼,这个问题,你比我要清楚。”
紫山山主没有回头,对于这个问题,她似乎回答的兴致并不高。
“人的眼睛是最可靠的东西。蜀山的葬礼,天宫地府诸多圣山全都来了。。。。。。最重要的是,徐藏身上背负着大隋皇族的‘皇血诅咒’。”楚绡淡然道:“他杀死了红拂河的护道者,身上的烙印永远无法洗涤,只有死去,才能够让那道印记消散天地之间,”
宁奕自嘲笑了笑,道:“问题是,徐藏曾经对我说过,人总是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在揭开棺木的时候,我仍然抱有一份幻想,这个男人没有死,还活着,不然为什么蜀山会闭山一年?”
他鼓起勇气,揖了一礼,认认真真道:“我没有勇气去看这个男人死后的模样,但我始终觉得,他那样的人不应该如此死去,如今观摩长陵剑碑,我身上缠绕死气,心里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将来会有劫难落在我的身上,无论结局如何,总不会像是徐藏那样,悄无声息就在紫山坐逝,再无相见之日。”
楚绡缓慢转身,那柄边翼轻薄但宽大的伞面,罩住她的面容,道:“你来长陵观尽剑碑,就是为了体验死气到来时候的感觉?”
宁奕咧嘴笑了笑,道:“不全是。徐藏走过的路,我想试着走一走,看看他有没有骗我。”
伞下的紫山山主沉默了半晌。
“你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傻子,从来没有人会吸收死气,只为了体验‘死劫’到来时候的感悟,若是无法渡过,那么你就真的死了。”
宁奕等这一句话已经很久。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虔诚问道:“那么,若是真的死了。。。。。。有没有死而复生之法?”
楚绡被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紫山研究生死禁术。。。。。。可是你把我当什么?救命的活菩萨?就算是灵山的大德,也无法救活一个已死之人。”她下意识挪开伞面,云雾嗤然而散,露出了一张可爱稚嫩的娃娃面颊,因为生气动怒,使得这张粉嫩脸蛋上生出了三四分肃然之气,楚绡没好气道:“你是变着法子希望徐藏能够走到你面前给你一剑鞘?”
宁奕看着紫山山主的面颊,一时之间有些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修行“生死禁术”的紫山大能,竟然把自己修成了这副模样,据说楚绡前辈是与蜀山的陆圣先生一个时代的人物,活了快要五百年,竟然只是一副。。。。。。幼嫩的女童面容?
他连忙回过神来,认真说道:“无他。。。。。。只是心存好奇,难得见到前辈真人一面,这些问题若是不问,便再也没有机会。更何况,前辈在这个禁忌领域,乃是排在大隋天下第一的位子。”
楚绡冷哼一声,对于宁奕的马屁完全置之不理,听到了少年下意识加重的“前辈真人”四字,她挪回大红油纸伞,伞面下垂,云雾重新归位,将其真面容遮掩。
宁奕见到此幕,讪讪笑了笑。
伞下的女童,犹豫一二,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开口。
楚绡的这具身躯,倒并不是她想要示人的心仪所选,之前在徐藏踏入紫山之时,她一度没有出面示人,便是因为功法缘故,最后不得已以一缕神念来到徐藏身后。
紫山常年闭山。
自从聂红绫死后,紫山便只剩下她一个“人”,楚绡修行的功法能够让她活过第一个五百年,可是传承将断,此番出行,便是趁着大世,好寻觅一个自己看得上的弟子。
因为修行功法出了一些差错,最后出行之时,只能拿这具略显稚嫩的女童姿态行走世间,好在这一行路上,楚绡都没有遇到“不识好歹”的蠢货,能够一路安安静静,以女童形态,一个人来到天都,这柄油纸伞占据了极大的功劳。
宁奕的眼神放在那柄红伞上,他试探性问道:“前辈的这柄伞。。。。。。”
“蜀山的陆圣先生赠予我的。”楚绡声音极轻地开口,道:“陆圣与赵蕤是感情很好的师兄弟,二人昔时,常来紫山玩耍,一柄红伞一柄白伞,都是蜀山品秩极高的宝物,赵蕤后来在北境猎杀大妖,抽其筋骨,与妖族天下的一头巅峰大妖决战,打坏了一柄伞器,这一战打出了‘东岩子’的名声,锻造出细雪之后,陆圣已经不在蜀山,杳无踪迹,便将细雪作为剑骨,长久以来,都是撑伞所用。当年徐藏佩剑下蜀山,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一把油纸伞,世人皆以为那柄长剑才是‘细雪’,徐藏凭借一柄普通长剑杀人无数,以杀气养剑气,打到诸多天才破胆,与星辰榜第三决战的那一天,拔出细雪,一剑斩杀,这一日终为自己正名。”
宁奕听着这些蜀山的陈年旧事,恍恍惚惚,仿若回到了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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