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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静静看着陈懿,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笑意盎然看着红雀,身上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或许是上位者登顶之后的自然流露,即便是眉眼柔和,但令红雀没有挣扎的原因。。。。。。不是因为太过舒适不愿反抗,而是潜藏的意志不断警惕,不能反抗。
陈懿披着一件简单的白袍,他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掀开车厢帘子,望着外面的金色世界,道:“周游先生。。。。。。天气凉了。”
周游微微蹙眉。
“稻谷成熟之后,要及时的割掉,趁着天凉之前晒干,稻穗晒干之后变成稻草,可以喂给家里的牛羊,熬过寒冬,冬天潮湿,稻草扎捆放在牛栏里,可以保持干燥。”陈懿的眼中带着一丝追忆,他轻声笑道:“割草其实很累,一天不能停的,一个人要抱这么大一拢——”
说到这么大的时候,他松开托着红雀的那只手,做了一个环抱的手势。
红雀顺势蒲扇翅膀,艰难从车厢内飞出,清鸣一声。
周游觉得这位年轻的教宗并不简单,根据三清阁的死规,教宗不可修行,陈懿身上的神性溢满却不散,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是生来如此,那么是一等一的幸运儿。
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一场危及生命的灾难。
珞珈山的那个疯女人,感业寺的徐清焰。。。。。。都是如此,这个世间,生来具有神性的人类,实在太少。
所以陈懿才能当上教宗?
周游平静地想,这或许是一种不幸,如果他不曾当上教宗,以体内的神性开始踏上修行,必然会比这世上大多数的人要顺利。
年轻的教宗,目光望着抱着稻谷踩在田野里的糙汉,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复杂意味,他轻柔道:“在坐上那个位子前,做过几年农活,吃百家饭长大。。。。。。。好些时候没有回去看看了。”
周游恍然的点了点头。
陈懿看着田野里,背着大大箩筐,一脚深一脚浅的少年郎,笑道:“以前日子过得比较苦,窑红薯,挖土,砌窑,生火。。。。。。我希望他们以后能过得好一些。”
他敲了敲车厢,一位麻袍道者闻声跟了上来。
陈懿注视着那些惘然投来目光的人们,声音柔和道:“告诉他们,这些稻谷道宗要了,买下来送给安乐城和草谷城的城主。除此以外。。。。。。一户人家三两的补贴,家里有老人和孩子的多贴三两,愿道宗与他们同在。”
麻袍道者闻言之后,诚挚道:“我愿追随教宗大人。”
陈懿点了点头,望着周游,轻声问道:“有些时候。。。。。。信仰的存在,是为了让世间变得更好。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对吗?”
周游看着年轻的教宗,他看到了乡村贫苦孩子的影子,也看到了道宗温和派的光芒,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但他并不讨厌陈懿。
“是的,这是一件好事。”周游点了点头,道:“但很可惜,道宗之前的领袖并没有做好这些事情。。。。。。希望你能做好。”
陈懿笑了笑,道:“我深知我为此而生,日后将全力为此间而奉献心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周游心生感慨。
这是一个有大宏愿的少年。
他想到了同样出自西岭的另外一位穷苦少年,这两个人出身类似,但经历却截然不同,如果等到见面了。。。。。。或许会产生一些理念上的不合?
车厢里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陈懿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
“周游先生,我想问一问,蜀山的‘宁奕’,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披着白袍的年轻教宗,在上位之时,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雨,三清阁扶持陈懿,几乎没有争议的打败了其他的竞争者,正是因此,道宗教宗易位的消息。。。。。。在四境之内引起的轰动,并没有蜀山小师叔来的猛烈。
陈懿很是好奇,这辆马车已经行到了蜀山地界,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那个星辰榜第一的神秘小师叔。
徐藏的死讯放出,不仅仅是道宗,大隋的四境之内,诸多圣山,无论仇怨结好,大多都会来到蜀山亲自瞧上一眼。
徐藏到底有没有死。。。。。。
以及那个叫做宁奕的蜀山小师叔,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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