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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岚在陈黎的画前停留了几秒就走了,他脸上没有露出欣赏和厌恶的表情,没人看的透他对这幅画是怎么评价的,但也没人会傻的去让陈云岚去评价这幅画。
有人想上前和陈云岚打声招呼,然后脚步才刚迈出,就被同行的朋友给拉了回来。
陈云岚在圈内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尽管他现在已经享誉世界了,然而不论是和孙老先生断绝关系还是他滥交的名头,让普遍有些自命清高的人士,很自觉的疏远陈云岚。在这些人眼里,好像和陈云岚扯上点关系,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所以陈云岚虽然在国际上有着很高的地位,但是在国内,这个圈子里,他的位置很是尴尬。
不过陈云岚也不会在乎这些,他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反正在他心里,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那么其他人的看法又会有什么意义?
陈云岚在非国画区看了一圈,最后又走到了国画区,一眼就看到了陈黎展出在国画区的另外一幅画,陈云岚一眼就看出这幅画和刚刚非国画区看到的那幅画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而这个人,现在估计是孙老先生的得意门生。
确实,面前这幅国画水平确实很高,确实有资格成为孙老的得意门生。
这幅画的主题不再是希望,江水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汹涌而下,一页孤帆悬在瀑布上,清清淡淡的几笔,却很恰当的营造出了一片惊险刺激的情景,好似下一秒,这片孤帆就是从瀑布上掉下去,而后粉身碎骨。
陈云岚在这幅画的面前站了许久,在他眼里,这片孤帆此刻就应该坠落瀑布,没什么好坚持的,能够如此轻松的死去,不是一种解脱吗?
“孙老。”
这时候,陈云岚的身后传来了几声恭敬的呼唤声,是孙若成孙老先生朝这边走来了。
陈云岚闻言转身,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朝自己走来,和十几年前相比,确实老了很多,不仅须发全白,甚至步履都没有之前稳健了。
是啊,十几年过去了,他老了。陈云岚心里里没由来的发出如是感慨。
赵立游看到这种情况,目光一凝,该来的还是来了。
赵立游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紧张的对峙会产生,断了十几年的关系的师徒在此刻见面,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赵立游在心里为孙老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孙老一大把年纪了,会不会经受得住刺激,他得把急救电话给准备好了,待会孙老一有情况,他好第一时间就叫救护车。
然而,赵立游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孙老看到陈云岚的时候,情绪还是很平淡的,他朝陈云岚点点头,道:“回来啦?”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没人能够看透孙老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
“嗯,我回来了。”陈云岚的反应也很清淡,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孙老身旁的年轻人身上,“孙老,想必这就是你的徒弟……”
陈云岚未说完的话,在舌尖上轻轻跃动着,在看清孙老旁边的年轻人长什么样的时候,这些话,竟是无法从自己的嘴中说出来,就含在舌尖。
年轻人这会儿估计是紧张的,整个人透着些许的怯懦,但是站在孙老的身旁,背脊却挺得直直的,一双大眼睛里,有戒备,也有紧张。
陈云岚呆愣的看着陈黎,他以为在脑中已经模糊的那张脸渐渐的清晰起来,也和这个年轻人一样,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唇有一颗唇珠,即便是抿着唇,双唇也是微微的嘟起,见到陌生人的时候,眼神也是戒备而紧张的。
“曲燃……”
陈云岚无意识的喃喃着这个深埋在他心中的名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竟是没有一丝的违和。
可是那个人死了,绝情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血肉模糊,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到。
是啊,那个人死了。
陈云岚回神,或许是灯光太过晃眼了,陈云岚觉得眼中酸涩异常。
“我有事,要先走了。”陈云岚话落,便是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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