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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大多愤怒的情绪实际上都来源于人的无能,亦或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而里包恩赫然是一副什么都能做得很到位的模样。
说脾气差吧,却不介意被吐槽(相反还很乐意制造槽点),真做起事来靠谱稳重;说脾气好吧,那也太夸张。毕竟他一不顺心就不爽地要去祸害别人,老是把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总而言之,这位异世界的男朋友会有很多小情绪,但偏偏又是个成熟的情绪管理大师,稳定得很。
一个真正控制欲强的人,控制的对象中自然包括自身的心态。
至少现在我是想象不来他能有什么失控的时候。
所以在他的视角看来,我可能会因小孩无心抖露的话而不开心也是理所应当,关键在于不是他自己告诉我过去的事,更不是我主动询问的,而是另一个不妙的情况——从别人嘴里得知。
如果跟我立场调换一下,里包恩恐怕会要么直接搞明白,要么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我应该没什么事情有隐瞒他……倒不如说根本没什么好瞒的吧。
意识走南闯北地漫游着,丰富的、接连不断的游戏音与按手柄声愈渐模糊,远远地向不知名的地方飞去。身体沉入沙发。手指的知觉不再清晰。攀附在眼周的困顿量不出有几斤几两。
仿佛只不过是闭了闭眼。
再迷迷糊糊地找回意识之际,率先感受到的是脸侧发丝的触动。
没料到躺着休息一会儿会忽然睡着。灯还开着,游戏声却没了。我有些茫然地稍微睁开眼,正好撞上里包恩低垂的黑色的眼睛。
保镖早换好了睡衣,此时蹲在沙发前,正对着我半趴在手臂里的脸。
一只手搭在坐具边缘,另一只手捋开我眼前微乱的碎发。我臂膀有点发麻。没太多力气,慢吞吞地挪了挪保持不知多久的蜷缩的睡姿,那宽厚、温热而干燥的手掌便抚上脸庞。
拇指指腹不经意般蹭过下眼睫,痒。眯起眼,脸又被捏了捏。
“要睡就回房间。”他说。声音比平时要轻。
我用鼻音嗯了一声。
也许是趴着睡得有点缺氧,肺腑牵连着呼吸都又闷又沉,四肢欠缺舒展,心底深处涌起一种想把自己拧成麻花并哼哼怪叫几声的冲动。
我忍住了。作为平替,只阖眼抱住里包恩的手,用鼻尖和脸颊蹭蹭掌心。
能嗅到一丝沐浴乳的淡香。
结果某人仗着手指长,轻松碰到我的耳朵。耳垂随即便被揪住,“懒虫。应了就起来,别赖着。”
我再一瞧去。男人脸上不带什么表情,神色却在柔和的灯光下令我想要拥抱。
于是我听从本心地,讨抱抱地伸出两只手臂。几乎就在下一秒,脊背传来环搂着托起的力道,我顺势直起上半身,抱住杀手的脖颈。紧接着膝弯也托在谁的手掌里。
当被稳稳地抱起来时,我才想起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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