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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入寺一个月,拜入无残大师膝下,以几乎每年一式的速度在短短五年内参透了前四式。
这是个什么境界?
慧一花了五年,还没能完全习得第一式。
两人资质可谓是云泥之差。慧一并不妄自菲薄。毕竟百年一无相,五十年一无残,十年一元晦。
两人年纪相仿,元晦又从来和颜悦色,慧一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问个明白:“师兄,画中那人是谁?”
元晦心道:“我若告诉你是心上人,只怕你这五年苦修的平心静气要功亏一篑。”
面上,他只是淡淡一笑,轻巧地转了话题:“你来这里作什么?”
慧一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师父托我来捎句话,让你不必等他,收拾好随身物品,直接去藏经阁就行。”
他滴溜溜翻转了两圈宛如墨丸的眼珠,“对了,师父还说,祝你早日出关,修成正果。”
无相功前四式需先人指路,最后一式则需移步藏经阁闭关,靠自身的修为与慧根“悟”出其中奥妙。
当进入最后一层,人将与天地万物同息同状,随心所欲,风月草木皆为我用。
然而大多数人都只能遗憾的止步于前四式,永远定格在这一步之遥。
倘若一个武功,反复专研,千锤百炼可以习得精髓,尚可以赌一把,豁出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而无相功,单单讲究一个“悟”字。脑子开窍,躺着就能元神出窍。脑子不开窍,把手脚都练残了也无济于事。
元晦正一丝不苟地叠放随身衣物,闻言直起身子,问道:“无残大师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元晦口中的无残大师就是那日在破庙与他因一声木鱼声结缘的和尚。和尚带他云游四方,领他入门,又倾囊相授无相功,这么些年元晦非但没有改口喊他一句师父,还被破例允许带发修行。
倒不是元晦仗着一身宠爱有恃无恐,他在入寺第一天就对和尚挑明了:“大师,我心有妄念,受他所累,孤苦难耐。然而他是我的劫,也是我的缘,我想追求平静,却不会割舍这段尘缘。”
慧摇摇头,“今日寺中来了一位稀客,说是师父的故人。师父要与那位客人叙旧,便差我过来告知一声。”
元晦随手抽出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我这一走不知何时能见,需得亲自道个别。”
说完他人影一闪,一阵风似地飘出了禅房。
两人禅房相隔不远,不过半盏茶的距离。也不知是这里风水格外好些,还是和尚佛法无边,院中的几株梅花竟已开得七七八八了,粉白相间,深浅不一,甚是喜人。
元晦方才走得疾,没有留意到自己院中那零零散散几点梅花,此时一看,才知春在枝头已十分。
他凑近嗅了一口,花香清浅,沁人心脾。
春山的那片梅林,此时应该花开正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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