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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坏死了,半分都不疼我!”
卫疏星往贺玉舟手背上拍了一下,侧过身子,将眉峰一蹙,不再理他。
她不是真生气,因为她明白拜见太后合乎礼节;也不是真的不理人,而是又要人哄。
再有耐性的人也有底线,一想到诸如此事以后要无数次地上演,贺玉舟便头痛不已。
有些事,还是趁早定下为妙,此刻退让一时,只会退让一世。
不如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卫疏星约法三章,趁早将规矩定下来,两个人一同遵守。
有了规矩,才有方圆,才有一个和睦的家。
贺玉舟思虑着如何劝卫疏星随自己进宫,又如何开约法三章的口,却忽听见一阵纷乱脚步声。
是邓蒙领着几个小厮回来了。
“侯爷,您要的东西买回来了!都是当下时新的点心,一样买了一份。”
卫疏星愣道:“点心?”
“可不就是点心?夫人,都是侯爷叫买给您的。这家点心铺子生意特别好,老远就闻到香味了。”邓蒙不忘扭扭捏捏地补一句,“我媳妇也爱吃。”
卫疏星打开一只食盒,里头是热乎乎刚出炉的芋头糕,那牛皮纸里包的应当是果丹皮。
还有奶皮酥、山楂小果等多种甜食,大大小小,足足摆满一整只八仙桌。
“都、都是给我买的?”
卫疏星语中难掩欢喜,仿佛这些甜食已吞入她腹中,舌尖堆满甜蜜滋味。
耳听着她连声线都变了,贺玉舟尤为不解,不知她在惊喜什么:“嗯,都是买给你的。”
“天呢,贺玉舟——!”
卫疏星雀跃起身,笑着扑进丈夫怀里,臂一扬,牢牢搂住男人的颈项,笑靥如花:“我愿意陪你入宫了,我愿意的!”
一些甜食罢了,按理说,卫家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当不缺这些东西吃才对,贺玉舟不知她喜从何来,迷惑渐生。
他被卫疏星压在身上,身子后仰,又怕她闹腾到摔倒,不得不箍住她的腰。
仅有手腕那部分贴着卫疏星,手掌则抬了起来。似乎只要手掌也触碰到她的腰肢,就是一种僭越,一种冒犯。
女郎身上有香气,若贺玉舟没有分辩错,这气息与望江楼偶遇那晚的是同一种香,甜、幽,久久不散。
可情景不同了,心境也不同了,彼时的惊惧变作了欢喜,关切变作了抗拒。
欢喜着的人起了身,往内间走,要去换一身适合拜见太后的衣裳。
抗拒着的人尚坐在原处,紧盯掌心纹路,慢慢把手放在自己胸口,抚平躁动。
前厅就只余贺玉舟与邓蒙两人,前者深吸一口气:“你太夸张了,何必买上这么多。”
“给妻子送礼,当然要大方。我给丽娘送东西从来不小气。”丽娘是邓蒙的妻子,也是裕京城口碑很好的绣娘,邓蒙没有一日不把她挂在嘴上。
小两口的家离贺府不远,走两步便到。两人又如胶似漆,有时邓蒙突然找不到人影,不必问,定是寻丽娘去了。
邓蒙取出没用完的银两,道:“侯爷,您毕竟给了我好些银子,我便想着多买几样嘛——喏,没用完的钱,您自己收好。”
“知道了,你去备马车吧。”
贺玉舟收好银钱,往屏风的方向迈出几步。
屏风另一侧,卫疏星正在换衣裳。
“夫君,你有宝蓝色的衣裳吗?”
女郎如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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