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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笃信老伯爷明理。
谢知道看谢福一副有恃无恐,死不悔改的模样只觉脑仁疼,但心里却是认可了谢福于儿子早起无恙的判断——还有闲心折腾绣球,谢知道想:怎么看,都不似生病的样子。
看来子安这病是在出门后才发的。
只是什么时候呢?谢知道努力回想:这个时间就他和子安在一起。
入宫前翰林院拜年、衍圣公阁老拜年子安看着都挺高兴的……散朝后一起往广场寻尚儿……然后去如厕。
如厕的地方离大殿不是一般的远,且特别脏特别臭。真的,比庄子露天的堆粪还臭。
他也算是早年经过苦的人了,尚且受不了,一辈子没下地浇过肥的子安就更不必说了
……
等他父子捏着鼻子出来,周围都没人了。担心赶不上御宴,后面只能一路急走,然后,然后他便听到子安的喘气声,呼哧呼哧的,跟驿站才跑了三百里加急的马似的——想起跟他如此形容自己跑圈感受的谢奕,谢知道不觉弯了弯嘴角,心说是了,尚儿来信告诉过奕儿,圈跑完后,不管多累,都不要停,一定要再慢走一刻做拉伸,不然浑身跑热的血突然停下来,容易郁结肺腑致病。
可不是吗?就是这里了。谢知道激动得一拍大腿:子安前面走那么急,喘那么粗的气,临近大殿却因为担心失仪得使劲憋着,这不病才怪!
“老伯爷,”谢福急切问道:“可是您想起什么了?”
谢知道点点头,告诉道:“我也只是猜测,且等晚上吧。等子安睡起来了再说。”
若真是因为那阵急走,谢知道心说:现急也没用。即便请大夫,也得子安起来再说。
谢福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但听得一个等字,却似吃了定心丸一样高兴道:“不知老伯爷可有其他吩咐?”
没有他就告辞了。
他得回去吃饭听信,看他主子有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有!”谢知道点头:“你主子现正睡觉,很用不上你。你就留我这儿,跟大升过去睡觉。”
“对了,你午饭吃了没有?”
虽然不赞成谢福一味助着儿子胡闹,但谢知道儿孙满堂,将心比心地特能理解儿子的做法——都是为了曾孙子。
似他也听不得,见不得谢奕哭。
由此谢福奉命行事的荒唐背后便还包藏着一片忠心——谢福可以为儿子做任何事。
现儿子精力不到,他必是要替儿子看顾好左膀右臂。
……
打发谢福去厢房吃饭,谢知道进里间看到吕氏带着丫头拿热毛巾给绣球擦毛,不免有些讪讪——这件事确是他儿子子安做得不厚道!
偏他还不能给吕氏公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过头儿”,谢知道心想:子安都快五十岁了,还是个伯爷,他是能打,还是能骂?
说不得就只能委屈吕氏了。
“别说,”谢知道决定安慰安慰吕氏:“今儿绣球身上这色还挺喜庆的,正合过年张灯结彩的热闹!”
吕氏……
吕氏早知今日之事,必然和过往所有家务事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没指望谢知道公道处置。
说实话,就是吕氏自己都不知道这公道能怎么讨?
似丰哥儿肯定不能责怪,吕氏无奈地想:一则年岁太小,话尚听不大懂,说不清楚,能怎么责?二则他也是被安排的,并不是故意寻隙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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