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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酒,罚酒!”
沈岐远闷不做声地替她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再看向她时,眼里就泛起了一层潋滟。
她忍不住笑他:“酒量不好还逞强?”
“你总归得将我背回去。”他勾唇。
“大,大人。”周亭川已经喝高了,双颊都通红,大大咧咧地往两人中间一挤,倔强地看着他道,“有个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了。”
沈岐远从他眼里看出了点什么,别开头道:“改日再问吧。”
“不行,就得今天。”酒壮怂人胆,他竟伸手将沈岐远的脸转了过来,皱眉道,“您是不是早就认识柳姑娘啊?”
如意听得差点呛着。
她以为周亭川是个很好糊弄的,没曾想竟发现了这一茬?不由地好奇:“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不就那顶九凤冠么。”周亭川气呼呼地道,“原是中宫赐给大人娶媳妇儿用的,大人当时死活不愿意收,被迫收了还让人拿去当引出黑市幕后黑手的诱饵。他当时多看不上那东西啊,说没用,还说等案子结了就转赠于我拿去成亲。”
“结果怎么着,徐厚德落网之后,大人亲自去那堆成山的脏物里一件件地找,愣是将九凤冠给找了回来,还好好包起来了,说现在用得上了。”
他直拍大腿:“咱们大人可不是个轻浮之人,当时才见你几面,怎么可能就动了要娶你的心思——你俩肯定早就认识。”
如意挑眉。
那九凤冠原来本就是他的?怪不得她当时总觉得他提起那东西的时候语气古怪。那时候还不知道沈岐远的底细,只以为他也与黑市偷运宝物的人有关,谁料竟是这么个渊源。
她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沈岐远的胳膊:“我那时候忙着帮你破案,你却偷偷惦记着要跟我成亲?”
沈岐远一脸镇定地别开头,像是完全没听见这话,只将周亭川给推开,然后又喝了口酒。
如意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酒一入口,这人顺理成章地就闭眼醉了过去。
众人起哄笑闹,她无奈地将他扶起来:“差不多了,先行一步。”
“这就要走了?”贺汀兰万分不舍,拂满也拽住了她的衣袖。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如意很是洒脱地摆手,“有空我俩再回来看你们。”
李照影方才还笑着呢,一听这话眼泪就下来了:“如意姐姐你真真薄情,回回分别都不回头,也太舍得我们了。”
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照影的头顶:“怀着身子不好哭的。”
天上月亮还圆着,下头的人竟就要散了,众人无比沮丧地送他们下楼上车,只如意脸上还有笑意,挥手与他们作别。
一进车厢,她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
谁会真的喜欢离别呢。
“去附近的客栈吧。”她吩咐车夫,然后低头放下车帘。
马车刚要动,沈岐远突然就说了一声:“不必,径直去会仙酒楼。”
如意倏地扭头:“不是醉过去了?”
理了理衣襟坐起来,沈岐远没有看她,只对车夫重复了一遍:“供神街,会仙酒楼。”
骏马嘶鸣一声,调头前行,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沈岐远掀帘下车,返身与她伸出手。
如意蹲在车辕上,怔愣地看着他,又缓缓将目光移向后头。
要是没记错,租她这间铺子的人开了茶馆,招牌换了,里头的人也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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