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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仔抓到我的前胸,寒气森森,我全身每一个骨头缝都在渗着凉气。
就在这时,它突然缩回手,表情好像特别害怕。我低头一看,前胸衣襟被撕开,脖子上挂的项链露出来。
这个项链是当初义叔让我挑选的护身符,看上去很是粗糙,其他人之所以没有选,是因为在项坠表面写了一个“悲”字,可能是觉得晦气吧。
此时,这个“悲”字红艳欲滴,颜色流光溢彩,在火苗的扑闪下湛湛生光。我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拿着项坠去吓唬那鬼仔,鬼仔还真像是害怕,倒退了几步。
我简直激动得要哭,绝处逢生啊。回头想招呼义叔,心顿时又凉了。
义叔被屋里众多的鬼仔拖了进去,他拼命挣扎,可是无法摆脱,那些鬼仔层层压压,把他围在当中,就像被蝗虫群围攻的老牛。
这时候我可不能一走了之,良心上也过不去。我一咬牙,抱着黑罐子,举着项坠重新杀了进去。别说这项坠是好用,“悲”字所到之处,鬼仔像是被火烫了一般,躲到一边,我好不容易进到圈子里。
义叔躺在地上,脸上没有血色,煞白得像纸,他呼吸困难,一个劲念叨着:“冷,冷,阴气入体了……”
我扶起他,义叔艰难地说:“把蜡烛拿来。”
我从地上捡起短短一截的残烛,义叔把自己的双手在火尖上烤,来回搓,多少恢复了一些血色,他颤抖着说:“走!”
我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扶住他,义叔端着蜡烛,我们两个互相搀扶,在黑暗中一瘸一拐往前走。
身后是“咚咚咚”的鬼仔脚步声,从这跑到那,又从那跑回这,看不到人,阴森森的寒气从深处不断涌出来。
我们好不容易出了门,义叔坐在地上捂着心脏,不住呻吟,他指示我:“快!把门关上,书架挡上。”
我把罐子放在一边,关上木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书架拖回门前。刚挡上,就听到门里“咚咚”的响,好像有人在撞门,很可能是鬼仔。
此地不宜久留,我把义叔扶起来,我们一步一步往外走。没多远,火苗扑闪了两下,终于熄灭了,四周一团漆黑。
我心咯噔一下,不过还好,大门就在前面,透过门外的光,已经可以看到院子了。
还有几步路,就能逃脱生天。
我们两个加紧脚步,这时,黑森森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人说话声,声音缥缥缈缈,轻轻淡淡,一闪而逝,似乎就在耳边划过。
这句话不是普通话,我听不懂,嚅嚅软软,有点像泰国话。我不懂泰语,好歹泰国片看过一些,泰语发音很有特点,听起来像是敲梆子。
我一愣神的工夫,身后寒风袭来,胸口一阵灼疼,黑暗中写着“悲”字的项链无风轻舞,红字鲜艳,颇为扎眼。寒风滑着耳边吹过,我脖子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有人在身后用汉语轻叹一声:“高手。”随即没了动静。
我扶着义叔终于走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义叔就陷入昏迷状态,摔倒在地。他的样子特别吓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都覆盖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白色寒霜,整个人像是刚从停尸间的冰柜里推出来一般。
我好不容易把昏迷的他扶到院门前,外面王庸和李素宁等的焦急,看我们来了,赶紧招手。
我指指义叔:“他不行了,赶紧弄出去!”
我先把罐子递出去,交给李素宁保管。王庸关键时候还算不错,顺着铁门爬进来,和我一起,连拉带拽,又是抱又是背,费了牛劲,终于把昏迷不醒的义叔弄出铁门外。
李素宁抱着罐子,我和王庸抬着义叔,我们几个人一路小跑回到村口的车上。
李素宁看着义叔的惨状,抽泣地哭:“怎么办啊?”
“他这是中了邪术,”我说:“上医院没用,通知义婶一声,马上回市里。”
我开着车,王庸给义婶打了电话,义婶让我们把车直接开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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