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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肩头的手动作轻柔,经年累月留下的厚茧令那双手远不如看着细腻柔软,但粗糙不意味着粗鲁,正如此刻,从皮肤表面掠过,仿佛绒羽轻抚。重伤在身被迫卧床不起之时,这个人终日伴在身边照顾,陆旋熟悉这双手触碰的感觉。
即便坐得端直,向前的目光看不到班贺的脸,陆旋偏偏知道他很生气。喉结小幅度滚动,更不敢偏移视线。
确定没有造成撕裂,班贺如释重负,将矛头对准了陆旋:“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出去吗?”
“他对你动手……”陆旋辩解。
“那你就要对他下杀手?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想要背着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顶着禁军追杀亡命天涯?”
陆旋默不作声听之任之,班贺说不下去,咬紧后槽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班贺站起身,陆旋一惊,抓住了他的衣摆。
班贺:“……抓我的衣服做什么?”
陆旋看了眼他的手腕,又瞟向他的腰:“其他地方把你捏疼了怎么办?”
“是怕我疼哭还是怎么!”班贺想不通他怎么能这么振振有词,将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身走到桌边。
见班贺没有要走远的意思,陆旋安静下来,等他拿了东西坐回来,才意识到他只是想给自己擦药油。
药油在掌心里搓热了,经由那双手贴在肌肤表面,微微用力揉开。热度在表面堆积蔓延。微红的表皮之下逐渐像是蕴了火,烧着了一大片,向裸着的胸膛推进。
陆旋屏息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呼吸:“今日,官差来得太巧了。”
“不巧。”班贺手下动作持续不停,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杨典史一直帮我留意他,一进城就知道了。”
陆旋又问:“你对那姓葛的行踪了如指掌,也是杨典史告诉你的?可他不是公务繁忙吗?”
班贺:“你忘了,郭大叔在驿馆做事,往来周围只要行经驿馆,他都知晓。”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是小事一桩。陆旋不知他何时去做的这一切,这些时日从未表露过。
“那康王的命令又是怎么回事?”
陆旋问。
班贺耐着性子回答:“因为盐。玉成县隶属康王封地,封地内没有商贸要道,矿产稀疏,一直以来资源并不丰饶,身为领主的康王为此颇为困扰。若是有了盐井,不出三年,这个地方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没有领主可以拒绝。”
盐课的重要陆旋清楚,可多几口盐井能有那么大的作用?
“盐井开采、煮盐工坊的都需要大量工人,那么就得有住处,建造房屋的木匠瓦匠随之而来。人多了那吃穿用度必不可少,买卖市集便应运而生。有市集,周围村县往来交易,加之盐要往外转运,自然会形成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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