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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既已送出手,冯妙君也不再推销冯记,迳直将话题引向别处。她埋首烟海楼多年,见闻广博,平日接触的不是王亲国戚就是国师大人,谈吐自成见识,即便貌不惊人,亦有寻常姑娘家难及的沉稳气度。
卢传影借机道:“我们在峣、晋都做生意,这趟前往桃源境,就是想将总号建在那里,桃源是自由城邦,条例宽松。”
傅灵川笑了:“你们生意做得真不小,普通商贾能横跨几个县市就心满意足了。”
冯妙君耸了耸肩:“富贵险中求。偏安一隅,非我等所愿。”
实际她就是希望冯记去桃源境谋一个太平,让自己今后寻解诅之法可以后顾无忧。然而傅灵川有雄图大业,她就要见人说人话。
这句话真说到傅灵川心坎里去了。
他如今所为,不就是这句话的写照?尝遍艰难、历尽坎坷,终于离自己的雄心越来越近。他慨然道:“说得好!可惜手边无酒,否则当饮三杯!”
这时长乐公主也走上甲板,转眼就倚到傅灵川身边:“聊什么呢?”目光在卢、冯二人身上一转,见冯妙君相貌平平,也就对她和蔼一笑。
卢传影轻咳一声:“傅公子说,你们来自北地。其实卢某不才,多年前还见过安夏王后一面。”
这一句话说得傅灵川和长乐公主都大感兴趣:“哦?”
卢传影停顿一下,吊起两人胃口才道:“我少年时路过安夏南部的骆马站,适逢那里爆发疫疾,我不慎染病。那样的病……你们知道的,能活下来的人不多,我掏出重金,驿馆都不敢收留我。不过他们要将我扔去城郊农庄时,恰好安夏王后带着名医到骆马站来救疾,那药物还是她亲手递给我的,又嘱人照料我。”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若无她义施援手,哪有今日的卢传影?再造之恩,今生不敢稍忘。”
言辞中透出来的恳切教人不得不信服。冯妙君不知道他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各掺了一半,但他对安夏王后的怀念却的的确确发自肺腑。
她都已经离世这么久,还有一个人情真意切地想念她。冯妙君想想自己,不知道等不等得来这样一个人。
傅灵川和长乐公主互望一眼,前者笑道:“卢先生还有这等缘份。”
“我初见安夏王后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她当真是人美心善。”卢传影摇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遇过美人无数,但觉能与她平分秋色的,不过一、二之数。”
长乐公主眨了眨眼:“我要是有幸能见她一面就好啦。”顿了一顿,仍是问出来,“能与安夏王后平分秋色的美人,如今安在?”
她果然对这个更感兴趣,卢传影笑了:“峣太子新婚,王妃是晋国公主,她到郊外祈福时我见过一眼,也是倾城之色。”
长乐公主“唔”了一声:“确是美人。”
这句话带有品评意味,意思是还没到“惊为天人”的地步,傅灵川笑着看了她一眼。长乐公主当然见过晗月公主,两女在清源湖边有过口头上的交锋。晗月公主当时虽然用了易形蛊,但陪在她身边的莫提准可没有哇。
傅灵川带着长乐公主进峣都印兹城,后者见过莫提准几次,当知这是晋国国师,也就不难联想到清源湖边怼她的女子是晗月公主所扮。
所以,她对晗月公主能有什么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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