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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执汝刀……”赵睿连忙起身,一时惶恐不慎滚到地上,又立即跪好了,“大人,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故意冲撞您啊!小的离京远任,家中尚有高堂老妻和一双儿女,若我死了,她们就都没了依靠啊……”
雪亮的刀尖刺到他眼前,他立刻闭嘴躲闪,仰面跌倒的同时出了一身冷汗。
贺今行站直了,单手执刀,悬在他面上。
“三月初三,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驻军可有调动?”
“大人,要不您先把这刀移开点儿,小的看着害怕啊。”赵睿吞了下口水,挤出个笑来,抬起一只手试图去摸刀身。
贺今行手腕一抖,用刀拍开那只手。然后瞬间蹲身横刀,刀尖点在男人头颅另一侧,刀柄握在他手里,如铡刀一般咬上男人的喉咙。
“三月初三,你……”他慢慢地重复,刀刃慢慢地切进肉皮。
“别!”赵睿惊叫道,立刻被捂住嘴,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求饶。
一股尿臊味儿传来,他遂松开手。
刀刃仍然嵌在脖颈里,被吓破胆的监军连忙道:“别杀我,我说,我说……三月初三……我是有听说郡主被拦,但那不关我的事啊。当天手底下有个总旗私自带着兵去喝花酒,我也已经罚过了……”
贺今行面无表情听着对方语无伦次地开脱,从一堆废话里挑拣有用的信息。
贺冬与贺平只能通过各种手段迂回行事。但时间珍贵,他不愿多折腾,就直接来问本人。
而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假作漆吾卫。
漆吾卫直奉皇天,有先斩后奏之权,百官皆可屠。
用来吓赵睿这等人,方便又省事。
他此前一直以为是皇帝在让漆吾卫暗中调查某件事。但后来发现陈林骗了他们,漆吾卫的统领暗中放任某股势力借漆吾卫、也就是皇帝的名头来行事。
既然如此,那他假冒一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从三月初三一直问到了五月二十。
越听越心冷。
“……洪水当夜涨起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让人去挖淤泥,当日就疏通好了燕子口,我觉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赵睿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带队去燕子口的是谁?”
“这当然是、啊不不,是我手下一个参、一个总旗。不过我的手下就相当于是我,那我命令都是我下的是不……”赵睿腆着脸道。
贺今行打断这厮:“那总旗姓甚名谁?”
“好像是姓袁吧……”赵睿皱眉回忆了一会儿,看着对方似乎越来越深的眉峰,不禁头皮发麻,忽地一拍地面,“我想起来了,袁三儿!三月三那回我罚的就是他!”
果然是一个人,贺今行早就隐隐有所觉。他抬高刀身,收刀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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