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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装作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含义,随着身后的工人们一起鼓起了掌。
杨元松明显是听出了窦长芳的意思,但是在主讲台上,不能当着炼钢厂的干部们露出不满的表情。
但杨书记接下来的讲话里却是把窦长芳晾在了台上。
“轧钢厂这次送来了一名副厂长,一名保卫处长……要说团结同志是对的,但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不能当好好先生”
李学武明显看出了窦长芳的脸红了一下,但这会儿讲话的是杨书记,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不能像是杨明肃、肖长青之流,面对罗家坪的不合理要求,只会说好”
杨元松言语激烈,措辞狠厉地点着台下的干部说道:“你们是炼钢厂的干部,炼钢厂是人民的炼钢厂,不是某个人的,你们也是人民的干部,不能随波逐流,趋炎附势……”。
这话说得狠,李学武明显感觉台下的干部有了紧张的情绪。
转头看了看身边许宁等人的脸色,这会儿大家都是严肃的表情。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出了罗家坪的事情,损失可不仅仅是炼钢厂本身,对全厂职工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这是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就看后世那些混蛋厂领导在改革初期把一个个厂子干黄的业绩就知道了。
决策层和领导层的昏招儿绝对会毁了一个厂子,甭管这个厂子有多少人,有多大的体量和规模。
杨元松讲到最后,还是给炼钢厂的干部们留了一些面子。
将炼钢厂以往的成绩归功于现场的干部身上,车间里的工人身上,集体身上。
而不是像冯行可说的,全赖于罗家坪的领导。
这让坐在主讲台上的冯行可脸色也是变幻了一阵。
虽然现在还没有下达调任通知,但他跟主管生产的聂副厂长沟通了许久。
聂副厂长的回复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明朗,杨凤山已经召集很多干部开了座谈,在听取各方的意见。
关于炼钢厂一把手和其他副厂长的位置竞争的很激烈。
不论是现在在任的,还是轧钢厂副处、正科级的,都想试试能不能搭上这一趟车。
这种情况也正常,一个单位组织或者实施一次干部提拔或者调用的风头时,往往会很注意相关干部的任职情况和工作成绩。
领导如果把目光看在了你的成绩和任职上的时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感谢炼钢厂广大干部职工对炼钢厂事业的支持,对轧钢厂领导的支持,在以后的……”
在主讲台上的所有领导干部都表了态,尤其是杨宗芳,作为轧钢厂调来的干部的代表进行了表态发言。
“听了杨书记的话我倍感肩上的担子……我将在新的岗位上……”
李学武看着杨宗芳意气风发的样子,笑着鼓着掌。
说实话,还是有些羡慕外任的干部的,说是身上的担子重,其实轻松的很。
要说李学武能不能外任?
能,一定能,杨元松那天跟李学武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其实是在试探李学武的态度。
如果不是李学武坚决地拒绝了,现在完全有可能留在这边任职。
这也是为什么李学武往京城打那个电话的原因,不能离京。
李学武拒绝外任的原因不是家庭的原因,也不是舍不得什么,而是不敢。
在京城还有可能躲在草丛里,把自己躲在大树的阴影里,看得还清楚些。
越是远离正治中心,道理传达的越偏。
京城说的是前门楼子,到了地方可能就是胯骨轴子。
干部大会开完,李学武随着杨书记回了招待所,而杨宗芳开始正式履职炼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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