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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叫幕昔年。
张祁云朝他拱手行了个礼,“女帝命臣前来,请皇上入京。”
君舒影坐起身,让昔年在他跟前盘腿坐了,一边认真地给他梳头,一边缓声道:“她可好?”
狭长凤眸低垂着,他前日就已经到了这里,却一直未曾入京。
明知这楚国京城并非是自己的故乡,可因为她的缘故,竟莫名生出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之感。
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情意从未褪色。
思念宛如野草,在北地每个寂静落雪的夜晚,疯狂生长,直到把他彻底掩埋。
也曾独自醉酒雪地天池,也曾为了忘却这份相思之痛,冒着刺骨风雪,踏遍北幕每个角落。
可是……
可是,他发现,他竟然宁愿时时刻刻承受这刻骨的相思,也不愿意忘记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已再无法,再不愿,再不能忘却。
昔年捂住头发,低呼了声。
君舒影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得温柔:“不好意思啊小昔昔,把你扯痛了……我在帮你问你娘过得好不好呢。”
小昔年抿抿小嘴,没说话。
张祁云摇了摇骨扇,“二位还是先梳洗更衣吧,臣在帐外等候。”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只见几十位美貌宫女,捧着盛满华丽衣饰的托盘进进出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家贵族的大小姐要出嫁,整的这般隆重。
他耐着脾性等了两个时辰,大帐里的两个人终于换好了衣裳。
他踏进帐中,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穿同样的月白绣雪莲银丝锦袍,领子与袖口皆做了精致的绣金纹边,腰间束着时下款式最新颖的嵌玉织金腰带。
青丝在发顶用金花冠挽起一半,剩下的披散在腰间。
脚蹬同样款式的黑色鹿皮厚底靴,微微撩起袍摆时,可见宽松的素白绸裤裤腿正妥妥当当地扎在靴子里。
两人坐在一处,唇红齿白,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般,真真是养眼至极。
张祁云晃了晃神。
君舒影拍了拍昔年的小脑袋,“去,找伺候你的雪姑姑食午膳。”
如今已是午后了,这俩父子为了打扮也不嫌饿得慌。
幕昔年离开大帐之后,君舒影才抬手示意张祁云坐。
张祁云屏退左右,连茶也顾不得喝,正色道:“楚国皇宫建造得颇为封闭,里面驻守着大魏的三千禁军,而君天澜的兵马,则全部驻扎在郊外三十里的地方。”
君舒影双手搁在膝盖上,听他说这话,不觉莞尔一笑:“你告诉朕这个做什么?”
张祁云抬眸,唇角微扬:“在四国盛典时,逼宫擒住其他皇帝。如此,天下唾手可得!”
君舒影指尖轻轻叩击着膝盖,“张卿,你该知道,朕对天下,没什么野心。”
张祁云掸了掸袖子,“那么,沈妙言呢?对她,皇上可有野心?”
君舒影挑了下眉头。
“这个机会,原是臣为沈妙言准备的。只可惜,她并不想要称霸天下。”张祁云摇着骨扇,星眸中难掩遗憾,“原本,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是最适合一统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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