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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第二日正好是一场大战,楚华年越发兴致勃勃,虽不肯亲自上战场,却欲要从高处观赏。
临战前,他为连澈斟了杯酒,笑道:“今日这场大战,爱卿定要凯旋而归。若是果真大败花容战,朕封你为护国公。”
这是赤。裸。裸在挖沈妙言的墙角。
连澈瞟了眼沈妙言,唇角轻勾,接过那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沈妙言端坐着,把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压下不悦,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
连澈带着兵马去会花容战后,楚华年果然约上沈妙言,要去平原一侧的高坡上观战。
他还在那平原上设了酒席,俨然一副兴致极好的模样。
秋风骤起,吹起平原上的风沙,和枯黄蓬草。
两方兵马,遥遥对峙。
楚华年手持酒盏,约莫是喝多了,起身高喝道:“花容战,这便是朕请来的援军了!大魏的铁骑,皆都是以一当百的好男儿!你果真能战胜他们否?!”
呼啸的秋风,把他高昂的声音,送到每一个战士耳中。
花容战红衣白马,飒爽至极,闻声笑道:“楚国的皇帝,你保家卫国却不肯亲自上阵,反而让别国将士为你卖命,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只要能赢就好,何必在乎手段?!”楚华年冷笑,饮尽那杯酒,兀自将酒杯送到沈妙言跟前,以命令的口吻道,“斟酒!”
沈妙言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竟格外温顺,慢条斯理地挽袖为他斟酒。
楚华年一生最大的成就,大约就是用卑鄙手段坐上那个位置。
之后,便一直待在宫中,日夜都要守着那张皇位。
所以,他从未真正体会过快意恩仇的生活。
如今他从温暖安全的皇宫中出来,亲自来到这战火纷飞的西南,俯视绵延不见尽头的数十万大军,只觉一股豪迈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令人格外神清气爽。
他擎着沈妙言为他斟的美酒,高声道:“手握权与力,醉卧沙场,又有美人在侧,大约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美的事吧?便是君天澜,大约也从未体会过这般爽快滋味儿!”
他仰头饮了口酒,赞赏地笑道:“美人斟的酒,果然与一般酒水不同!”
沈妙言端坐在酒席边儿,始终温柔地注视他。
只是琥珀色眼底,却有凉凉的嘲讽。
手握权与力,可惜这权与力,却是他用卑鄙手段,从他兄长手中夺来的。
醉卧沙场,可惜他胆小如鼠,只敢躲在这里喝酒,怂恿别国将士替他卖命。
美人在侧……
殊不知,美人持刀,便是女人,也能取他人头!
楚华年仍未察觉危险靠近,一口饮酒杯中酒水,解气地盯向花容战:“你骚扰我楚国多年,如今,也该尝尝败北身亡的滋味儿了!”
花容战笑出了声:“楚皇又怎知,今日,不是你的身亡之日?”
楚华年笑得得意恣肆:“朕有大魏百万雄兵,普天之下,谁敢取朕人头?!”
话音落地,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朕敢取你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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