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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祁云满脸正经地盘膝在书案后坐下,用折扇指了指案头堆着的一尺来高的公文:“我是大魏的丞相,日理万机,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连夜处理呢。我呀,这般为苍生做主,已经两天两夜不曾合眼了。为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是我此生的志向。”
谢陶满脸崇敬,“您真是世上最好的官了!”
张祁云眼睛里难掩腹黑,“哪里,比起你夫君,或许还是差了一截吧?”
“不不不,我夫君虽好,但也不至于为国为民操劳到您这个地步。”谢陶连忙摆了摆小手,听见铁链的哗哗声,又忍不住道,“您对待我这般可疑人物,也如此宽容如此君子,真叫人敬佩!”
张祁云收获了谢陶满满的好感,目送她进屏风后睡觉,才轻吁一口气,解衣舒服地在外面的床榻上躺了,哪里如他话中所言,就要连夜处理文书奏章了!
次日,军帐中。
沈妙言托腮盯着张祁云和谢陶,目光复杂。
直到早朝例会散了,她才出声道:“张卿留步。”
张祁云笑眯眯坐回去,“不知陛下有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何事?”沈妙言望向站在他身后满脸好奇打量四周的姑娘,“你随身挂着个这么大的活人,当朕看不见?你不打算跟朕解释一下?!昨晚所谓的可疑女子,就是阿陶吧?!”
“吾皇英明,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张祁云含笑摇扇,侧目望了眼趴在椅背上的谢陶,“据臣所知,谢姑娘记忆能力乃是一绝,她既然到了咱们军营里,恐怕已经把咱们的军队部署全部记在了脑子里。未免她前去跟顾钦原告密,微臣认为,很有必要把她扣押下来。”
他说的一本正经,沈妙言却气急而笑,好一个张祁云,明明自己有私心,却打着为大魏着想的口号,黑的也给说成了白的!
她鄙夷地瞟了眼张祁云,虽然这厮不大靠谱,不过无论如何也比顾钦原要好得多。
与其让阿陶回镐京城受顾钦原欺负,当真不如就让她跟着张祁云得了!
她寻思完,眉眼弯弯道:“既如此,朕也不好说什么。说起来,朕那里还有上百份未处理的奏章,听闻丞相平生志向乃是为我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这些奏章,就有劳丞相批阅处理了。”
她说罢,拂衣和添香立即抱出两摞一尺来厚的奏章。
张祁云差点活生生呕出一口血,默默转向沈妙言,却见她笑得雍容绝艳、无辜纯真,半点儿腹黑的意思都没有。
他默默示意小厮接住那两摞奏章,好吧,怪他昨晚扮忠臣扮过了头。
沈妙言目送谢陶跟他一块儿离开,眸中难掩担忧。
她爱了顾钦原那么多年,凭着张祁云,果真就能叫她回心转意吗?
她想了想,命拂衣把鳐鳐带过来。
鳐鳐前些日子得了匹枣红色小马驹,整日里央着魏化雨教她骑马,单纯天真地过着生活,并不知身边都在发生什么。
她穿着粉嫩嫩的骑射服,脚蹬一双缀着小银铃的精细鹿皮靴,腰间挂着条小小的黑色马鞭,兴奋地奔进沈妙言帐中,一把抱住她的腰:“娘亲!中原真好玩,瑶瑶不想回燕京的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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