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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柳走着走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大娘说道:“师父,师父,你是不是该再收几个男弟子了?”
大娘嗔道:“死丫头,这收弟子哪有提前定了标准,做了限制的?总是要各方面合适,缘分到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黄柳笑道:“我是心疼二师兄,庄上只他一个男子,粗活重活,都是他一个人做。你看加上表姐,庄上多少女子了?都快赶上尼姑庵了……要不胡乱收两个,也帮大牛师兄分担分担。”
大娘正色道:“死丫头,你这想法,便违了我不二门宗旨了。如不是成心想教,只是骗人来干活。那岂不是离火宗一般,要开始分个内门外门?这等昧心之事,为师岂会答应。”
黄柳吐吐舌头,跟到大娘身后,殷勤讨好,边走边给大娘捶背。
苏巧笑道:“好侄女,我也是村上长大的,粗活重活也是一般能干,本来也可帮忙,你这师父总是不让。”
轻尘听到也说:“我虽没怎么干过活,但若需要,也是可以。”
不料大娘笑眯眯道:“好好好,轻尘倒是懂事,回去后,你便多帮帮大牛。”
原来大娘,虽然欣赏轻尘的清高孤绝,但也知道这种性子,容易执拗偏激,钻牛角尖。剑走偏锋,初时能极快向上攀登,但到了一定阶段,便走到绝路,大道难成。洪浩在凤凰大陆遇到的清风道人便是这种。
大娘都是因材施教,看出轻尘这个缺陷,才爽快答应轻尘。就如当初要黄柳洗猪大肠一般,总是要先磨了她的骄娇二气,才好雕琢。
几人说话之间,已经又到了山脚小镇。
苏巧不禁有些触景生情,感叹道:“当年我便是和贤侄从这里坐船出发,一路向东,路上各种经历,现在还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说完看一眼轻尘,笑道,“当年贤侄对我第一个要求,便是脱了这一身衣服。”
这话一说,大娘,黄柳立刻笑得不怀好意,轻尘则是一脸惊愕。
苏巧猛然醒悟,情知这话说得有些歧义,一跺脚辩解道:“哎呀,贤侄是让我换了离火宗的衣服。轻尘,你既然与离火宗已经了断,自然也是要换掉的。”
大娘和黄柳,本就知道苏巧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故意促狭她。只有轻尘单纯无瑕,不知这师徒的一点恶趣。
想来哪一天,轻尘也能这般识得人间烟火中的小小趣味,那便是大娘打磨成功之时。
不过眼下轻尘觉得苏巧说得极对,她现在一身离火宗内门弟子的装束,街上行人看见,总是会有意无意离她远一些。
她不喜交游广阔,所以对这身衣裳倒是无所谓,现在急于换掉,也只是想和离火宗撇得更清。
但大娘和黄柳却觉得,一身让人一见便敬而远之,甚至有些害怕的衣裳,决计不是好衣裳。
所以苏巧立刻便拉着她,找到了当年自己换装时那个裁缝店,选了两身成衣。
大娘看着轻尘的身段,啧啧啧对黄柳道:“死丫头,你不服不行。”
黄柳撇嘴,无可奈何。
换好了衣服,大娘道:“今日高兴,走,老娘请你们吃顿好的。巧妹子,你离开几年,还知道哪家好吃么?”
苏巧笑道:“这怎会不知,此间酒楼,生意最好的是腴园,只因老板娘体态丰腴,颇有姿色,但做菜却不含糊。”
大娘道:“那便去尝尝。”
此时还不是饭点,故而几人到店,极是清静。只有一桌单个食客。
老板娘背对几人,正对那客人嗔道:“你就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一壶最便宜的酒,莫非要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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