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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居可是府里除窦氏的平湖居以外最大的院子了,这几年,孙氏不知道明里暗里说过多少次,要搬过去,周亚夫都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今日居然主动提出让陈氏住。
“老爷,这怕是不合规矩。”窦氏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合什么规矩,老子得府邸老子就是规矩。”周亚夫瞥了一眼窦氏,哼了一声。窦氏当场被下了面子,脸上悻悻的。
周亚夫不以为然,端起手边的茶呷了口,又将茶碗放下。窦氏为了挽回自己主母的面子,主动问道:“正儿,这前两件事我们已然知晓了,不知道你说的这第三件事是何事?”
窦氏心中暗忖:今日你尽管说,说的越离谱越好,叫你老子也看看,到底是外面带回来的野孩子,没规矩,没大没小惯了!
几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周正身上,周正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着周亚夫。
与周正眼睛对上,周亚夫清咳一声,声音柔和不少,”我来说这第三件事。”
堂下的孙氏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捏帕子的手关节都犯了白,窦氏一脸无畏,笑着洗耳恭听。
“选个日子,将妙心抬成平妻。”周亚夫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妙心,陈妙心——周正的生母。
“不可!”
“不行!”
在场的除了缇萦夫妇和陈氏,其余四人异口同声。
“老爷,她陈氏无功无德,凭什么抬她为平妻,您这样做,要叫府上的姐妹寒心啊!”窦氏率先开口,一边说一边看向堂下的孙氏。
“我娘十月怀胎生下我,背负流言蜚语将我养大成人,就是功!”周正站起身,几步向前大声道,“她若无德,皇上又怎会封她为三品诰命夫人呢!”
窦氏撇了一眼周正,并不接话,而是继续对着周亚夫说道:“老爷,这……这于理不合啊,这么多年都是孙妹妹为府上操持,这要抬平妻的话,也是孙妹妹啊,陈妹妹才来府上多久,这得了诰命不说,如今又抬成平妻,日后……日后叫我……还有孙妹妹在府上怎么抬得起头啊!”
周亚夫抬眼看着孙氏,只见孙氏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周亚夫,帕子都快要绞碎了,眼里晶莹透亮,四目相对地那一刻,周亚夫避开了。
“是啊,父亲。这些年都是我相公和婆母为府上进银子,您要抬也应该抬我婆母,那个贱女人,她不过才到府上几天,您怎可这般行事!我嫁进府这些年,婆母和相公他们日夜打着算盘,翻着账本,这一辈子地心血都给了侯府,您……您这般……我真替婆母和相公不值!”说完,还跺跺脚,走到孙氏旁边去搀她地胳膊。
“住嘴!”周亚夫站起身,指着钱氏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还教训起老子了!妙心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要是有谁不满意,我周家的大门就在那里开着,你们随时走,没有人拦着!”
话音刚落,孙氏眼角直掉泪,定定的看着周亚夫,忽地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平湖居,钱氏紧随其后。
缇萦搀着陈氏福了福身,和周正一起,也离开了。范氏几次想开口,但看着正在气头地窦氏和面色肃穆地公爹,也是福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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