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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车里,各自的丫鬟跟在身边,也不多言。
外面,傅钊很想跑去跟梅茹聊几句的。数日没见,他有一堆事情要讲呢,可刚过去,傅铮便冷着脸将他约束在身边,傅钊只能耷拉着脑袋跟着自己的这个哥哥。
周素卿笑了笑,像是开玩笑道:“茹妹妹,十一殿下与你真是极好的。”
又将她和傅钊凑在一处!
梅茹微恼,面上却仍淡定应道:“周姐姐说笑了。十一殿下生性自然,不拘小节,便是见到姐姐你,也是姐姐前、姐姐后的喊,岂不是也很好?”
一句话堵她回去,梅茹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入了平凉城,一行人径直回驿馆,梅茹先去拜见小乔氏。还没见礼呢,就被小乔氏轰了出来,只让她赶紧去梳洗一番再过来。
这是嫌弃她浑身脏兮兮的。
梅茹抿嘴笑。
随行的婆子们得知姑娘回来,早早的烧了一大桶的热水,等梅茹一回来,连忙伺候姑娘梳洗。
她这几日浑身上下都是灰,如今泡在热水里,方觉得舒坦。
可是大腿根子磨破了,这会子一下水,梅茹被渍的嘶嘶抽气。幸好出府的时候备了些膏药。她洗干净了抹在伤处,清清凉凉的,别提多舒服了。
静琴在后面替她梳发,正巧孟蕴兰过来寻她。
小姊妹数日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哎,循循,你不知道,我娘对着我跟我爹整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自从那位周姐姐一来,我娘可算是终于舒坦了,昨夜还想拉着她秉烛长谈呢,连我都不大管了……”说到最后,竟有些醋味儿。
梅茹笑盈盈道:“那你不正好得了空,跟你爹学骑射?”
说到这儿,孟蕴兰仍是气鼓鼓的:“那个傻子殿下老是笑话我,我看着他就气。”
梅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须臾,就笑了:“十一殿下啊……”傅十一爱损人的毛病梅茹算是领教过的,蕴兰这张嘴她也是知道的,这二人凑在一块儿,肯定也是斗个没完。她这会儿好奇的打探:“怎么回事?他又惹你了?”
“这厮总笑我跨不上马!”孟蕴兰气道。不过是被傅钊捉住一个把柄,如今就没完没了了,每次遇到总要取笑她一回!孟蕴兰可是排在周素卿之下的第二号才女,现在却硬生生多了个黑点,孟蕴兰怎能不怄气?
“循循,不如明日你来教我。”她央道。
梅茹自然问道:“姨父怎么不亲自教你?”
“我爹不舍得我学这些,再说了,我娘也不同意,我爹哪儿还敢……”话没说完,孟蕴兰已是无比郁卒。
见她这样,梅茹爽快答应下来:“行,我来教你。”
待她收拾完,二人又结伴去小乔氏院子,没想到周素卿已经在了,正和小乔氏聊的投机呢。孟蕴兰撇撇嘴,碍于名声,还是唤了她一句“周姐姐”。周素卿的目光拂过来,梅茹只点了点头,又朝小乔氏见礼。
小乔氏挥了挥手,似乎懒得打理她们,梅茹和孟蕴兰便自顾自坐下。
梅茹拈了颗青杏入口,那边厢周素卿笑着问道:“茹妹妹,听闻你在帮乔先生重修编纂些方物志?”
梅茹点头。
小乔氏解释道:“循循琴棋书画都不行,帮忙做做这些倒是还可以,不会出错。”
梅茹有些恼。自己这个姨母是不是说话也太耿直了?真是不替她留情面。不过再想想小乔氏一贯都是这样的,梅茹也只能默默吞下这口气。
周素卿顿了顿,又道:“茹妹妹,听十一殿下说,你最近在潜心画一幅大作,不知能否借看一眼?”
闻听此言,梅茹又要吐血,傅钊这张嘴真是什么话都留不住!
周素卿口中的那张画正便是梅茹在来路上画的那幅,她一直没画完,这会儿周素卿将梅茹抬得高高的,只怕又在等着看她出丑呢。
梅茹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自然推辞道:“不过画着玩儿的,还没作完呢,入不了大家的眼。”
“茹妹妹这话说的客气了。”周素卿道,“我还记得妹妹去年在我芳辰上画的那株红梅,寥寥几笔,老干横枝,实在是惟妙惟肖呢。”
周素卿还在拿话抬她……梅茹心底冷笑。
偏偏小乔氏起了兴致,她竟然不知道循循会画画,一时说道:“循循,既然如此,就先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梅茹没了法子,只能让静琴去房里取画。
因为梅茹一直在偷懒,又没什么作画的心情,这幅画确实没作完,如今摊开在众人面前,只见这纸上东一笔西一笔,或虚或实交错在一起,没个章法……
小乔氏和周素卿齐齐怔楞住,跟当初的傅钊一样,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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