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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不许我接近簌簌,只怕这十几年来,他都是如此悄无声息地将簌簌与旁人一直疏远,使得她兄弟不亲,姐妹不合,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世上少一个人了解商绒,少一个人与商绒亲近,便会少一个人在乎她的生死,即便淳圣帝在乎,只要他的计划足够周密,那么淳圣帝也不会发觉其中端倪。
少了人在乎她的生死,便少了甘愿为她耗费心力查个究竟的人。
只怕当初薛淡霜之死,
也是因凌霜设计,否则当时服食丹药后发了狂的淳圣帝怎会忽然去到纯灵宫又刚好听见薛淡霜与商绒说话。
发了狂的淳圣帝当着商绒的面虐杀了薛淡霜。
凌霜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要旁人不敢接近商绒,要商绒不敢接近旁人。
他教她良善待人,
为的便是要她以此作为自己的囚笼,永远干净,孤高,直到——被他用作药引,结束她注定短暂的一生。
“我这便叫人去给抟云传信,”
梦石胸中积蓄的愤怒压得他脸色阴沉,“我会让我的近卫都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就在星罗观外等你,若情况不妙,你便点烟火传信,大不了,咱们将整个星罗观烧个干净!”
折竹没说话,起身掀帘出去了。
“太子殿下,此时您正在风口浪尖,若是掺和进星罗观中的事,万一被发觉了,那岂不是又被人拿住了话柄?”
在马车外的祁玉松将他们的谈话听得很清楚,见那黑衣少年很快消失在雨幕里,他便忧心忡忡地对马车中的梦石道。
如今朝中本就没几个人站在他这边。
“凌霜不死,难道便于我有益了?”
梦石又猛咳几声,“何况他该死,他真该死……他竟然敢对簌簌存有这样的心思,我只恨我不能亲手杀了他!”
这场秋雨声势浩大,但在星罗观的地宫之中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凌霜才从禁宫回来,便在地宫里待着。
“师叔,至今我们也没有找到一丁点儿线索,但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外头也没有什么动静,也许从这地宫里出去的人并没有存心与您为敌。”
手持一柄剑的青年道士立在长幔之后说道。
“那你说,他,或者说他们,”凌霜并不能确定从这里离开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星罗观中,除了这几名常跟着他的道士,便只有他的徒儿白隐知道他有一座地宫,但白隐至今仍不肯透露一句。
即便他已将画像及时取下,也将一些典籍藏好,但这大半月来,他心中还是颇不宁静。
所以他才会帮那胡贵妃一把,如今含章殿由胡贵妃控制着,任何风言风语都是传不到淳圣帝耳边的。
但,他如今却不知自己究竟该走哪一条路。
商梦石不识好歹,胡贵妃母子态度又十分暧昧,他要如何走下一步棋,才能保住星罗观的风光,保住正阳教的荣耀?
“师父也在帮您探查,如今至少还有白隐在,他活着,总能撬开他的嘴。”那道士回答不了他的话,便只能宽慰道。
凌霜不言,只朝他摆摆手。
青年道士立即转身,往上面走去。
整个地宫只剩下凌霜一人,他立在那幅半展的画卷前片刻,将它拿起来又挂回石壁上。
这幅画在这里挂了十多年。
壁上的烛火照得画卷有些泛黄,凌霜的目光流连在“得至净至洁之身,修长生永益之道”,半晌惋叹:“可惜,可惜……”
只差一年,他便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达成所愿。
长幔胡乱舞动,一股风从甬道之外灌进来,冷冷拂面,凌霜一下回过头盯住那道门,他的眉头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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