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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洺秋用自己方才扔在地上当毯子的大氅裹着牧青远抱在怀里,一下下轻轻地亲着他挂着泪痕的脸颊:“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一个都还没答呢。”
牧青远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在别家的宗祠里干出这么出格的事,闭着眼睛不理他。
季洺秋吃饱喝足,心情很好,不和牧鸵鸟计较:“这从今往后,你就算是进了我季家的门。等我再拿些军功,去陛下那给你讨个诰命夫人当当。”
牧鸵鸟终于睁开了眼,他瞪了一眼季洺秋骂道:“要娶也是老子娶你。”
季洺秋咧嘴笑了:“谁娶不是娶呢,反正都是成亲,都在我哥我祖宗们面前洞过房了。”
牧青远脸一下又烧了起来:“季家的祖宗怎么没半夜托梦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
“听说我老季家是土匪出身,我太太太奶奶就是抢来的压寨夫人,季家的祖宗看到今天这事只会托梦夸我做得好。”季洺秋嘴里胡说八道着,手上不停在牧青远身上摸来摸去的揩油,怀里的人身上不知怎的烫的很,季洺秋越摸越不对劲,额头抵了牧青远额头一探,皱了眉。
刚刚牧青远躲藏的酒窖就冷的很,之后又穿在单衣跟着季洺秋在大雪中走了那么远的路,牧青远四体不勤,身子远没有季洺秋的结实,现在在没有火墙和炭盆的宗祠里厮混过后,理所当然的冻出了风寒。
季洺秋胡乱穿好了衣服把人用大氅裹紧了打横抱了起来。
牧青远挣动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季洺秋抱着人一手开了门,大步往自己的卧房的方向走:“烧成这样还自己走?走个屁。”他把钥匙扔给了一直在祠堂门口守着的家丁,“把门关上,今日之事不许往外说。”
家丁应了声知道了,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往自家公子怀里抱着的人身上看。
牧青远臊得很,把头拼命往大氅里缩,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在方才这两个时辰里一点一点的都丢尽了。
季洺秋无知无觉,还以为牧青远是冷,抱紧了他。
季洺秋平日呆在军营,来这剑蓟别院住的时日不多,现在卧房内因久未有人住比其他屋子冷些。
把人从大氅挖出来放在床上又在他身上不知堆了几床被子,季洺秋摸了摸牧青远因发烧不自然泛红的脸:“你先在这儿躺着,我让下人加几个炭盆进来,再给你找大夫给你瞧瞧。”
牧青远觉得自己要被被子压死了,他方才心绪激动不觉得难受,现在整个人静了才觉出自己身上的不舒服来,无意识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了正准备走的季洺秋的衣角。
“怎么了?”季洺秋以为牧青远不舒服,坐在床沿上去摸他的头。
牧青远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从季洺秋一出现就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儿?”
季洺秋被问的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我家的别院,我不来这儿我去哪?怎么?师父没和你说你住的宅子是谁的?”
“祖公没提过……”牧青远觉得自已应该是被烧傻了,连人家家的宗祠都去过了还要问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牧青远有点丢人,软了声音,看着季洺秋转移话题:“我小时候生病了,翠喜都会躺在床上和我一起睡,两个人挤在一个被子里,睡觉暖和。”
翠喜是当年牧青远的通房,牧青远提过,季洺秋还记得:“拿我和你通房比,你真是要气死我。我是你通房吗?我是你男人。”他捏了把牧青远的脸,“冬天的剑蓟天寒地冻,得了风寒就好的慢,拖不得,我先给你叫大夫来看看,等什么都忙妥当了,再来陪你睡。”
牧青远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点点头裹着被子在床上等人回来。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半天困意都没,把脸埋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刚刚季洺秋在宗祠说的话。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决意不娶妻是一回事,真冒出来个男人和自己两情久长时是另一回事,牧青远心里一会儿甜一会儿愁,越想越清醒,干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他在这别院住了有些时日,除了书房和自己睡觉的客房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现在打量着季洺秋的卧房撇了撇嘴。
“真省事。”他想,这个房间的摆设除了墙上挂的字画有多不同之外,和芍阳的那个别院卧房大小也好桌椅摆设也好一模一样。
牧青远小小嫌弃着武将家的摆设品味,目光扫过了那把挂在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的长刀,长刀样式简单且古朴,并无什么装饰的玄色刀鞘上近刀柄处刻有一个小小的图纹。
“我记得季家的纹样,好像是虎面纹……”牧青远这么想着,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墙上长刀上的纹样是何模样。
再说祖重南,他老人家刚带着刘乙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自己徒弟骚扰起了学生,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学生撒丫子就跑了,学生跑了他那便宜徒弟像只追兔子的狼一样也跟着跑没影了,这一跑就是几个时辰,等他再看到徒弟时,徒弟在找大夫。
祖重南一脚踢在季洺秋后腰处,踢的徒弟一个踉跄,问他:“元苔小子呢?”
祖重南虽然在离开松阳时给牧青远取了字,但现在知道了学生已有了个牧父给他取的字“山姿”,就没叫过那个自己给他取的,只是依照着老习惯还叫牧青远元苔。
“如米发烧了,现在在我房里躺着,我给他叫个大夫。”季洺秋揉了揉后腰给师父赔着笑答了。
“这个字倒便宜了你小子,”祖重南吹胡子瞪眼,“小元苔怎么在你床上?他怎么发烧了?你把我学生怎么了?”
季洺秋把牧青远到底怎么了自然不能和祖重南详说,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和自己师父隔了安全的八丈远后才开口:“他是你学生我还是你亲徒弟来着,如米现在急着要大夫给他诊病,今天的事等我给如米看了病再和师父您细谈。”他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跑没了。
季洺秋怕再被师父逮着挨踢吩咐了下人叫府里的大夫来看和加炭盆等等事宜后就往自己的卧房走。
季洺秋推开门,看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站在墙边,手里拿着自己原本挂在墙上的长刀脸色发白的问他:“季西颢,你这长刀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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