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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堂主:“……”
他深深吸了口气,“何堂主,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分明是——”
“分明我在为容哥准备明天的谈判文稿,柏堂主出现要我跟你过来,我问什么还不肯讲。”
柏堂主脸色铁青,何一池被王八俯身了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耻之徒,算他眼瞎一直没有看出来。
两个八尺高杀人不眨眼的汉子就这样登场不超过五分钟,在彼此的仇视和拆台中飞快的闪了。
情欲这东西啊,纪容恪年轻时候经历得不多,他没那个心情,也太忙了,他现在才算知道,一旦开了闸门,想要停很难。他总想着自己都这把岁数了,还是收敛下,别糟了身体,可每当他晚上抱着冯锦躺下,嗅着她身上香喷喷的味儿,他这颗心啊,又扑棱着躁动起来,忍都忍不住。
那几天冯锦吓得都不敢上床睡觉,看他的眼神跟看魔鬼一样,他那么性感好看的薄唇,好像还隐藏着一张血盆大口,将她狠狠吞吃入腹,骨头都不剩。
纪容恪觉得再没有这样美好的时光了,他之前四十八年仿佛都白活了,没有半点味道,除了权势和金钱给了他极大的回报,他心里空空荡荡的,缺了一个角,而这个角终于被冯锦填平,他再也不想缺失哪怕一秒钟。
纪容恪从无比香甜安宁的梦中醒过来,他伸手摸向旁边的床,凉丝丝的没有一点温度。
他早就习惯醒来看到她,或者是恬静的睡颜,或者是龇牙咧嘴要从他怀里挤出去,但怎么都失败,被他困得死死的。
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所有困意倏然驱散得干干净净,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找不到冯锦的身影,而衣架上的红色皮裙也不见了。
他飞快掀开被子下床,拉开门叫保姆进来,走廊上佣人正在打扫卫生,听到他叫喊立刻丢下手上扫帚跑进来,询问他怎么了,纪容恪站在柜子后头,背对门口麻利穿衣服,“夫人呢。”
保姆说不知道啊,她才买菜回来,起床时夫人的鞋子还在,不了解什么时候离开的。
纪容恪穿好衣服从卧房里出来,他满脸严肃,楼下正准备早餐的佣人看到他这样的面孔,吓得大气不敢出,保姆跟在他身后,眼底溢出惊慌失措,夫人丢了,庄园上上下下谁也别想好过。
纪容恪检查了玄关,冯锦穿走了一双中跟的黑色皮靴,矮柜上的墨镜也不见了,他整个人陷入惊愕,她脑子糊里糊涂的能去哪里,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人察觉,证明她动作非常轻,使出了她练功夫时候的步伐,可她这段时间总是毛手毛脚跌跌撞撞,别人不曾惊动还情有可原,他睡眠这么浅,不会毫无感知。关键她搭配的颜色款式这样好,显然不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能做得出的事。
纪容恪意识到不对劲,他坐在沙发上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冯锦可能会去的地方,是找她之前的朋友,还是被人诓出去了。如果是前者,那不会发生任何事,可如果是后者…
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一名佣人从二楼拿着他手机跑下来,“先生,何堂主的来电。”
纪容恪心里咯噔一下,他竭力保持镇定握住手机按下接听,沉声问是不是出事了,何一池说,“贺渠露面了,白茉莉和他是一党的。”
纪容恪深深阖上眼睛,他最后想要渡她上岸的念头终于还是破碎了,碎得彻彻底底,让他再无半点慈悲可言。
“她把冯锦诓出去的是吗。”
何一池说,“这不清楚,具体地点我查出来了,我稍后派车接您过去。另外财务方面的一些隐晦账目也是贺渠吩咐白茉莉偷出去的,他是否递交到税务局那里我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打了招呼,税务局里我们的人会尽量拦截下。只是没想到内鬼一直是白茉莉,是我疏忽,请容哥责罚。”
纪容恪并没有资格责罚何一池这个毫不知情的人,他自己清楚是谁做的,可始终在昧着良心退避忍让,想要给白茉莉最后悔过的机会,然而她一次次放弃掉,拿着他的不忍当筹码,为了心中膨胀而黑暗的贪欲。
纪容恪缓慢将眼睛睁开,里面早已冷漠一片,“不留。”
何一池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非常凝重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烈日灼灼的午后,阳光像是火烧,一片刺目的金光炙烤着地皮,空气内蒸腾着炎热的雾气,一粒尘埃都没有,被烧成灰烬。
贺渠蹲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他抽着烟,一身黑色让他看上去冷漠而煞气。
白茉莉站在旁边撑着一把伞,她刚看过时间,距离她约冯锦在这里见面过去了两分钟,对方还不见踪影。
她有些犹豫问贺渠,“材料你递上去了吗。”
贺渠说递了。
他吐了口烟雾,“能不能扳倒他我没把握。”
白茉莉并不在意那个,她其实并不希望纪容恪倒,她只想以配合贺渠的方式,让他心甘情愿也帮助自己解决掉冯锦这个眼中钉,她最想要的结果是贺渠与冯锦一个也不活,纪容恪安然无恙,她既可以得到爱人,又可以得到地位,这样两全其美的结局才是她贪婪的根本。
远处一拨人马忽然飞快靠近过来,大约四五个人,除了为首的男人白色衬衣皎洁如月,其他随从都是一身劲黑。白茉莉逆着烈日看清来者是谁时,她慌张而惊愕的呓语出,“容恪。”
与此同时,她还不曾反应过来的瞬间,身后高高的山丘上冲下来一辆黑色轿车,轿车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个漂亮的摆尾,猛地刹住,溅起一地洋洋洒洒的灰尘。
贺渠夹着烟从石头上缓慢起身,他眼底掀起惊涛,薄唇紧紧抿住,纪容恪与手下人也到达这边空地,隔着虚无的空气凝望车里步下的女人。
冯锦身上似火般的裙衫像是战袍,在她的疾步行走下肆意挥摆,黑色皮靴留下一道砸入泥灰里深深的齿轮,她骄矜干练的短发迎着烈日最凶狠的金光,光彩逼人的红唇鲜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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