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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治冷哼了哼,“知道这么多事,还能再留着她?”说着甩了袖子朝门外走去。
仝氏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甚至不敢说一句挽留的话,呆愣愣的靠坐在地上,直到乔妈妈进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才缓缓的吐了口气。
再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真是又惊又怕,狠声道,“那个小蹄子死不足惜,临死还想拉着本妃给她做垫背。”
乔妈妈见她脸色苍白,亦不敢多说,劝着上了床休息。
月色朦胧,皎洁的月光如水倾洒下来,却无法清洗蒙在人心头上的阴霾。
宇文晔搀着黎言裳走出静武院,他不松手,江妈妈亦不敢上前,只在后头静静的跟着。
走出去很远,黎言裳才缓过神来,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天色不早,世子爷早些回去歇着吧。”
宇文晔反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黎言裳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打算,父亲有意成全,我明日便上山烧香念佛,洗清身上的罪恶。”
他抓住她的胳膊猛的一扯,强迫她面对自己,月光照在她脸上,看不真切,却能感到她一双眸子里射出的冷光。
“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你若想帮我,不须我开口。”
“你若开口,我一定帮你。”
“若你想帮,不须我开口。”
“你若开口,我一定帮你。”像个别扭的孩子,他提高音量重复着方才的话,似是十分的不甘。
黎言裳暗暗的叹口气,“其实你已经帮了我,你说出实情,为我争取了时间,不是吗?”
宇文晔突然泄了气一般,“你倒是会算计人心,连父亲的心都被你猜准了。”
在他跟前总是永远都会被看透一般,她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而这个人的态度又有些不明朗,她顿时觉得有些无奈。
她是揣测了宇文治的心思,宇文治依旧保持着战场上的作风,一向果断狠辣,他认准的事绝不会轻易被推翻,她若一味为自己辩解,反而适得其反,而服软认罪拖延时间或许才能挣得一线生机。
再加上仝氏在一旁出言相助,这才有了水到渠成的三十日。
但她却猜不准宇文晔替仝氏说话,是不是就为了让仝氏在适当的时候能为她说句求情的话。
黎言裳主动开口询问,“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我若信你,问是多余。我若不信你,问了亦是不信。所以没必要多问。”
“那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不信我呢?”她仰着头想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却终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只信事实。”
等于没说,黎言裳抬头看看天,“天色不早了,世子爷请回去歇息吧。”
宇文晔语出惊人,“或许我想去你房里呢?”
黎言裳淡淡道,“一切都遂世子爷的意。”
宇文晔反而没话说了,稍顿片刻,恼怒的甩了甩袖子,转身朝另一条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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