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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晴岚追着余舒出了藏书楼,跟着她紧快的脚步,一直下了走廊,才察觉她放慢下来。
“莲房,你不碍事吧?”司徒晴岚看着余舒略显阴沉的侧脸,小心翼翼出声。
余舒摇头,眉间一抹沉思说散即散,她脸色和缓下来,扭头对司徒晴岚道:“怎么样,方才那两个耳光够出气吗?”
司徒晴岚想起了湛雪元捂着脸哭走的样子,抿唇一笑,看着余舒的眼睛亮起来,点点头,满是好奇道:
“我就奇怪,怎么你那样打她,她却连手都不敢还?”
据她所知,湛雪元可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怎就到了余舒跟前,成了受气包,一开始不是挺张狂的吗?
余舒轻笑,就将在华珍园两人打赌,湛雪元和崔芸平摊了她十个嘴巴掌的事和她讲了。
司徒晴岚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就觉得湛雪元实在不够聪明,有这么个把柄被余舒捏在手里,当着面还敢这么嚣张,不是欠打吗?
“可是,你今天当着这些人面前打了她的脸面,她肯定心中怨恨,来日再报复你怎么办?要知道她马上就要到司天监任官了,平白比我们多出几分权势来,难免盛气凌人。”
余舒扭头睨了她一眼,“我怕么?”
司徒晴岚讷住,看她一脸无所谓,随即便回想到一件事,眼前这女子,可是曾经横扫了韩老院士一门几名高徒,敢夺人印信,当众甩脸训斥的狠角色,连韩闻广的账都不买,还会怕区区一个湛雪元?
“你若是觉得出了气,就帮我一个忙,”余舒拍拍她肩膀,也不在乎旁边路过的人听见,“我告诉你湛雪元和崔芸如何欠了我十记耳光你将这事散出去,好叫人晓得我不是白打她的脸,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司徒晴岚还有些心悸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答应道:“这不难,我帮你就是。”
余舒笑笑,也不和她道谢,两人一同出了内院,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藏书楼里发生的事。
余舒一坐上马车,脸便沉下来。
那天景尘派人来送虎骨她就心生疑窦,今日在先哲楼遇见景尘,她再察觉不出不对,那就白长脑子了。
就在祭祖之前,还在荣盛堂对她视若无睹的景尘,突然间态度一转,有意无意地接近她,这是何故?
她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解释说得过去—破命人找到了。
那么景尘再次接近她,是因为命数已破,所以没有后顾之忧不怕那所谓的道心动摇了吗?
“不¨.不对,若然如此,依着他的性情,如果想着与我和好,应该会将破命之事直接告诉我才对,何必要舍近求远,拿那虎骨讨好于我?”
这就奇了怪了,既然没有破命,那他怎么敢来招惹她?
就不怕再因她动情,祸累了他龙虎山一干人吗?
还是说一.他这样做别有目的?
余舒脸色越来越沉思维滞纳在这里,一时想不通,又隐隐觉得不妙-,便取了腰封里的六爻钱,收敛心神,抛掷茶几上摆出了卦象,口中念念有词,上下求解,谁料两次竟都是空卦。
可恨她八字与命不合,祸时法则也算不出个端倪。
余舒手在膝上一下下拍打,这燥热的天气,很容易生出烦闷,一想到景尘再次接近她可能另有目的,腕上水晶石贴肤的凉意也不能驱散她一阵阵莫名的焦火。
曾经患难与共,生死相交的人,现在却让她不得不怀疑戒备,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吗!?
“刘忠,到大理寺去。”
她想见薛睿,现在,哪怕不能告诉他,至少也让她知道,有一个人是她可以交付信任的。
大理寺衙门前的一条街上,白天都有巡卫,非是官员的车马轿子不能通行,余舒便在街头下了车,步行到府衙大门外。
她来的时候有些冲动,走到门口,望着眼前肃静的衙门,又踟蹰了。
这大上午的,薛睿正在办公,她贸贸然找过来,会不会影响他做事?
这么一踟蹰,她就在街对面立了好一会儿,刚打起退堂鼓,转身要走,就到听到一声叫唤——
“咦,莲房!”
余舒闻声看向西边,便见不远处有人骑着一匹军马,翻身下来,招招手走向她。
“你来找睿哥么,怎么不进去?”冯兆苗意外在这里看到余舒,冲她咧嘴笑笑,将马栓到路边树上。
被人逮个正着,余舒有点不自在,看冯兆苗肩披了两片轻甲,一副军官打扮,人黑了些,比往日精神,就道: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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