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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兴年刚提个话头,卢平便脸色难看起来,暗使眼色,谁知卫兴年喝的兴起,半点眼风没瞧见,自顾自说个痛快。卢平不奈之何,只好随他去了。
丁云柏在一旁看得清楚,只做不知道。待卫兴年说完,做出一副喜不自胜地模样,满口不住道谢,激动站起身,撩开衣袍便要下跪。卫兴年双手一托拉住他:
“徐兄不许如此,我这人好交朋友,你若动不动便下跪,可就惹人讨厌了。”
丁云柏顺势起身坐回,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道:“卫兄高义,是我过于迂腐了,再敬卫兄一杯。”
“对对对,吃酒吃酒,哈哈哈!”
二人你来我往,丁云柏本就有心攀附,自然处处迁就,只把卫兴年说得恨不得当场拜把子才好。卢姓男子叫卢平,酒桌之上极少言语。丁云柏故意引他说话,卢平三言两语,丝毫不露将他打发了。
这姓卢的倒是谨小慎微,处处提防着他,丁云柏心中暗自留心,更加小心应对。
三人吃饱喝足,丁云柏抢先付了饭钱,和卫兴年说:
“卫兄帮了兄弟我好大一个忙,请你吃顿酒罢了,卫兄就莫在计较了。”
卫兴年哈哈一笑,也就不在多说旁的。
丁云柏骑骡子,那二人继续坐马车,把车速放慢,好叫丁云柏跟得上。
卢平上了马车就埋怨他:“卫大哥何必多事,这人咱们第一回见,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这趟不是说好了速去速回……”
他话没说完,卫兴年拍拍他肩膀,浑不在意的说::
“徐兄弟不是说了寻亲,你哪儿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咱们把他带到南谯县,问一问老戴,能帮就帮一把,你没听他说,他爹都快死了,就想见妹妹最后一眼。顺手的事儿,能有什么影响?”
卢平还想说什么,卫兴年往马车上一躺,双手垫头说:
“好了,好了,最多到了南谯县,将他托付给老戴,就不管他了,这总行了吧?我酒吃的犯困,先打个盹儿。”
卢平这才不言语了。
傍晚时分,三人赶到南谯县,丁云柏随卫兴年二人直奔南谯县衙。马车停在衙署大堂南边的吏舍处,二人下车,丁云柏也将大青骡栓好。卫兴年领头,三人往内走去。
丁云柏从未进过县衙官员住所,进去才晓得,这吏舍也就比自己在柳树胡同,租住的宅子略好一些。人却比他那儿多了许多。七七八八住了三四户官吏,都是县太爷带来的下属。
卫兴年领着他们进了右边厢房,进门就瞧见县衙戴典吏正趴在油灯下,愁眉苦脸写写画画。
卫兴年哈哈一笑,阔步走过去,俯身往桌上瞧,说道:
“老戴你这是做什么呢?这般用功,莫非准备考状元?”
戴典吏抬头一看,顿时苦笑连连,丢了笔站起来说:“原来是兴年到了。别提了,这几日主簿不在,有几张状子要写进县志,整个县衙就我还识得几个字,这差事可不就摊我头上了。”
“这是好事,说明县太爷对你信任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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