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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整个不列颠都期待已久的盛事,亚瑟在宴会上见到了许多新鲜面孔,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当然是阿勒尔夫人——这位在欧洲大陆极具名望,被赞誉为“蝴蝶夫人”的女士,据说她被高卢的鲍斯王盛情挽留太久,延误了航次,直到昨晚才匆匆抵达卡美洛特。
亚瑟虽然久闻其名,但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她。她体态丰满,皮肤白皙,长得不算十分漂亮,可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熟龄女性独有的魅力,同谁说话都热情而愉快,对任何话题都兴致勃勃,谈吐从不显得晦涩,但能让与她交谈的人感受到她对于绘画、音乐和文学的深刻造诣。
当然,这只是亚瑟从远处观察她时的感受,当摩根走到她跟前时,阿勒尔当即激动得热泪纵横,眼睑上涂抹的孔雀石粉末变成了青色的浊泪流淌而下,但她丝毫不在意。
“噢~天哪,天哪!猊下和一个男版的她结婚了,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能目睹这样美丽的一幕,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满脸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会昏死过去,“我必须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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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阿勒尔。”摩根从仆从手里接过手帕,替她擦了擦脸颊,“也只能是你,难道还有比你更好的人选吗?”
亚瑟推测她这么说是为了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然而阿勒尔夫人只是更加泣不成声了,以至于玛格丝不得不出面中断了话题,陪伴着阿勒尔去休息室里清理面容。
他目送着对方渐渐远去,有些感慨:“确实是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夫人。”
“而且还是一个讨人喜爱的可人儿,不是吗?”摩根说,“艺术家大多都是感情充沛的,这使得他们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尽管他的姐姐经常对周围的所有人都展示出一种长辈的态度,但亚瑟还是隐约察觉到她待阿勒尔似乎格外慈爱,早已超过了密友和姑嫂的范畴,简直像是在对待她亲昵的小女儿——是的,和对待高文他们时差不多,尽管阿勒尔夫人实际比她年长许多。
俄而,摩根前去接待北方的诸位国王,不得不暂时和他分开,亚瑟也回到了骑士们的交际圈中,不仅仅是同伴们的祝贺令他欣喜,当其他女士试图邀请他跳舞时,也方便他把兰斯洛特推出去当挡箭牌。
当乐师开始演奏下一首曲目时,他意外发现高文也走进了舞池,舞伴是罗德格伦斯王的女儿桂妮薇尔公主,这对男才女貌的年轻人甫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亚瑟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她似乎相当腼腆,年龄也与高文相仿。虽然高文是摩根与尤伦斯王之子,但由于他们长相肖似,而且都精于武艺,让亚瑟很难不把他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见到这般场景,他不禁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们看起来真是般配。”亚瑟试探性地开口,“而且还很聊得来,男女之间是否有长久的共同话题也很重要。”
“确实如此。”阿格规文平静地回答,“但客观而言,如果是关于母亲的话题,高文和谁都很聊得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聊摩根?”
“只是一种合理的推测,陛下。”阿格规文说,“毕竟,如果他们聊的是其他话题,兄长应该只会微笑着点点头,以掩盖他大部分时间在游神的事实。”
就在此时,加荷里斯穿过人群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粗皮绳——亚瑟很难不对它印象深刻,当葛尔的队伍千里迢迢抵达卡美洛特时,加荷里斯就是用这根绳子拴着自己的弟弟,仿佛牵了条猎犬一样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有谁看到加雷斯了吗?”他询问道。
骑士们纷纷摇头,阿格规文则用严肃的眼神告诫他:“加荷里斯,我说过不要在王宫里使用它。”
“而我也确实没有用它——否则我就不用特意跑到这里问你们加雷斯在哪儿了,他现在会像只蚂蚱一样在我旁边蹦蹦跳跳。”
“我还说过不要用昆虫来类比你的兄弟。”他的兄长叹了口气,“加荷里斯,如果你不能展现出更好的言行举止,我只能如实告诉母亲,你在她最重要的日子里表现得不如高文了。”
“什么?”加荷里斯一脸震惊,“这不公平!当我被迫满场寻找我走失了的弟弟时——这个家伙不久前差点因为吃毒蘑菇把自己害死——而高文只需要随便完成点他平常就爱干的事情就能得到最高评价,凭什么?”
“高文卿很擅长交谊舞吗?”亚瑟忍不住问道。
“也许吧,他确实挺擅长在和别人离得很近时不踩到对方的脚。”加荷里斯回答,“但如果您问的是高文平常就爱干的事情,我指的是卖弄姿色,和别人聊关于母亲的事情,以及恬不知耻地撒谎说自己的母亲最好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都坚信高文和桂妮薇尔公主在聊关于王……咳咳,关于你们母亲的事情?”
“如果他们在聊别的,高文的眼神看起来会更失智一点。”
“涣散——我想加荷里斯原本想说的是涣散,陛下。”
亚瑟似乎有点理解那些急于催促孩子们早点成家的多事父母是什么心情了:“可光是高文也就算了,桂妮薇尔公主没理由会听得兴致勃勃吧?”
闻言,阿格规文和加荷里斯神情古怪地对视了一眼。
“艾斯翠德和玛格丝姨妈。”加荷里斯掰着手指数道,“还有阿勒尔姑母、萝西、赛诺拉、爱玛……”
“呃……我不太明白卿的意思。”
“我不能讲得太直白,陛下。”加荷里斯说,“但客观而言,如果母亲有能力让女人怀孕,她早就是不列颠的拉美西斯二世①了。”
好吧,亚瑟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了。
在煎熬的等待中,太阳的位置终于被月亮所取代,尽兴的宾客们拖着疲惫又醉醺醺的身体回到各自的客房,忙碌了一天的新婚夫妇也终于——新婚夫妇,他喜欢这个词——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享受一段清净的独处时光了。
亚瑟回来得稍晚一点,等他结束沐浴回到房间时,他的妻子已经换上了睡衣,在窗台边就着烛光阅读信件。
摩根穿着深绿色的丝绸长裙,金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皮肤仿佛镀了一层月光,泛着朦胧的光晕,卸下了女王的威势后,她罕见地散发出一种恬静、充满生活感的气息……很难用言语形容,当这一幕让亚瑟回想起了用羽毛笔写字时墨水缓慢晕染在羊皮纸上的感觉。
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亚瑟忽然心跳加速,不免愈发紧张起来了。
听到了关门声,摩根抬起头,对他予以微笑:“今天过得可真不容易……你应该也累了吧?”
“还好……”他的声音近乎嗫嚅,“不、不过,我也认为现在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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