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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开进来时就看见门口站了一堆人,那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并没有披麻戴孝的装扮,几辆警车停在附近,显得周遭阴森森的。
车停下,沈一逸还捧着那个雪糕碗,她看了眼秦落,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秦落见她不动,干眨了两下眼。
“我手不干净。”沈一逸道。
一个有洁癖强迫的人手能脏到哪里去?
秦落朝沈一逸的双手看去,指节修长,看起来是拿锯子割头颅骨都丝毫不费劲的手,她手掌隔着纸巾,指尖上没有水痕,甲缘修剪过于整洁,整洁到可以去拍指套广告。
沈一逸又道:“我不想弄脏你的车。”
秦落搞不懂沈一逸觉得哪里脏,但她清楚这是强迫症人群的幻觉体验,割不掉的心理压力。
她不想为难沈一逸,也不想在约会的第一晚就趴贴在对方身上去够车门。既然沈一逸想和她保持朋友的距离,那她一定给足这个距离感。
“等着,我帮你开。”秦落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
只是她绕过车头时,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等她走到副驾门前,那帮无能狂怒的男人们又闹哄地扭成一团。
秦落看过去,那群人推搡着,正分辨什么是非。
她伸手拉开车门,自然地接过沈一逸吃干净的雪糕碗,她朝门口那些男人努了下嘴,“那群人不会是你说的家属吧。”
沈一逸目光越过车头看向门口。
林普平和办案部两个同事被夹在人群中间,周围站着几个民警。
她淡然地嗯了一声,随后回身冲秦落笑,“谢谢你送我过来,赶紧回家吧,别太晚。”
…
秦落又抬眸盯着人群,她不放心道:“我陪你过去。”
“不用。”
沈一逸从裤兜掏出湿纸巾,仔细沿着指缝擦拭,“你赶紧回去吧。”
逐客令下达了两次,秦落听得懂人话。
可她除了不放心外,其实最重要的是舍不得,“那…。下次换我约你吃饭可以吗?”
“最好是提前联系,我工作时间非常不稳定,不一定能有空。”沈一逸擦干净了手,将湿纸巾捏在指尖上,语气又变回生分客气。
不远不近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应付,这是暧昧的前兆,十八岁时她和沈一逸体验过这些。
什么约了去书城被放了鸽子,公园散步到一半路突然没了人影,秦落心尖被回溯的记忆给电麻了,胸口一阵不畅快,人哪,就是既清楚暧昧很危险,又甘愿一屁股跳进去。
秦落点头,“行,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秦落一步三小回头往主驾走去,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隔着玻璃窗往背影看去,沈一逸正迈着大步往殡仪馆人群走去。
这人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连挥手说个再见都不肯。
秦落撇撇嘴,从后排座椅上找出车载垃圾袋,将对方吃干净的雪糕碗扔了进去,她轻哼一声,发动车子离开。
秦落的轿跑轰鸣声和人群擦肩而过,林普平闻声抬头,正好看到朝他们走来的沈主任。
他趴在办案部同事耳朵上说了几句,随后立刻脱身朝沈一逸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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