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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去!”
她霍地拉下帘子,指挥车夫驾车跟上,然花月楼地处闹市,人潮汹涌,转瞬即将那名白鹭卫的身影淹没。
“这可上哪儿去寻呐夫人。”车夫将车停在道旁,语重心长地劝,“且依小人看,那是官家的人,您还是不要引火烧身的好。先回去想想办法吧。”
这车夫原是她从车坊雇来的,每每出门,常坐他车,也算熟识。令漪心知他也是好言相劝,只好道:“多谢,那就麻烦你先送我们回府吧。”
这件事既有白鹭府的人监视,多半是虞琛的手笔。若是他从中作梗,齐之礼的突然反水反倒好理解了。
可如此一来,她们原先的计划直接作了废,那姓齐的必不会善罢甘休,当务之急,是先救华绾出来。
令漪所料不错,次日她派簇玉把珠花送去大福先寺,第二日华缨亦不曾露面。簇玉又去了花月楼打听,却只听说华缨姐妹已被鸨母关了起来,锁在房中不允外出。
而那日趾高气昂的齐之礼更是放出话来,十日后就会上门,让鸨母好生替他备着华绾的梳拢大礼。
消息传回令漪耳中,她当即便坐不住了。匆忙出门去了宋府,想要求见祖父。
……
“这位小哥,麻烦您和太傅通传一声,就说孙媳妇裴氏,有急事求见。”
宋府的西角门外,令漪示意簇玉将一锭银子塞进仆役手中,软声恳求。
这门是令漪同簇玉从前走惯了的,但守门的两名小厮却似全然不认得她们一般,不耐烦地将二人推开:“去去去,你们是什么人,有约见吗?有约见就走前门,没有也配见太傅?”
簇玉没站稳,险些被推了个趔趄,见对方对女郎也这个态度,火气顿时上来:“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你们家少夫人,怎么,小宋郎君尸骨未寒,你们宋家便要将我家娘子拒之门外?这就是你临川宋氏百年清贵世家的门风?”
“什么孙媳,从没听说过,”另一名仆役也凶恶地帮腔,“只听说我家有个小郎君一死就耐不住寂寞跟野男人跑了的弃妇,我家夫人吩咐过了,要我们严防死打她又不要脸地找上门。是你们吗?不是就滚远点,再不走,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你……你们!”
江夫人怎么能这么说?
簇玉简直要被这指黑为白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她叉着腰,欲与对方理论。令漪心间牵挂着华绾的事,也顾不得和这二人掰扯,踮起脚放声朝府中大喊:“阿翁——阿翁,孙媳有要事求见,求您见见孙媳吧——”
这里虽是宋府后门,但临近街坊,住户不少。她旨在借此法给宋府施压。
果不其然,两名仆役脸色顿变,上前驱赶,却被簇玉配合地拦住。
她喊了一阵,两扇黑漆大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出来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是宋府的管事。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瞬,目及令漪,他佝偻下腰,恭恭敬敬地行礼:“原来是少夫人。”
“秦管事,我,我要见祖父。”令漪忧心如焚地说明来意。
“那您来得可真不巧,”管事道,“您还不知道呢,太傅因小郎君的事,悲伤过度,兼又感染风寒,这几日已是下不来床,正吃了药静养着呢,前几天连陛下的宴请都推了,怕是不能见您。有什么事,您告诉我,我去通传一声便是。”
对方恭敬归恭敬,身体却牢牢地挡在门前。令漪微愕。这样紧急的时候,祖父怎么突然病倒?
华绾身份敏感,她无法将此事告知管事。何况若说这二人的阻拦是婆母授意,可秦管事是以祖父之意为第一位的,当日她还曾托他去信给祖父、说明自己被婆母赶出家门的事。眼下,既是他来拦她,她竟有些琢磨不透祖父的态度了……
“阿翁生病了么?”她惶急眸色中流露出一丝歉疚,“那是我不懂事叨扰他老人家了,秦管事,劳你代我向阿翁问好。只是人命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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