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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拉里中将……”
瓦尔基里号上,斯科拉里在六七个强壮水兵的护卫下站在洛林面前,静静地看着这个高大、强壮却恭谨和煦的年轻人。
“我是德雷克,洛林。亚纳逊。德雷克,塔维斯托克的德雷克,很遗憾在这样的环境下与您见面。”
“塔维斯托克?”斯科拉里的眉毛跳了跳,“我或许见过你的祖父,与你的父亲也是旧识。”
“您与家祖的渊源让这次会面更显无奈。我本该带着华伦福特的咖啡豆到里斯本拜访您,而不是在非洲,在一片硝烟中见到自己珍重的尊长。”
洛林摆开手,引着斯科拉里走到舷边。
“海上的救援正在进行,好消息是掉下去的人并不多,坏消息是活下来的人很有限。”
“达伽马号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让人截断了前桅和斜桅,重新调整了绳结。她大概还剩6节航速,不过考虑到她的重心和好望角的海浪,我真诚地建议您等开春再考虑舰队的归航事宜。”
“迪亚士号的问题严重些,一个是人员,据我所知有一位少校和四位尉官在艉楼升天事件中罹难。不排除有更多的死难,毕竟这是件不幸的意外。”
“另一个是船舵。我的大匠检查了迪亚士号,三分之一舵杆上天,三分之一舵杆随着船舵一起沉到海底。东非没有能够修理航海家级的船坞,所以你们可能得把她拖回里斯本……”
“你打算把船还给葡萄牙?”
洛林的话完全超出了斯科拉里的预期,他不由睁大了老眼,只想看出可能蕴含在背后的那些陷阱。
“你想要什么?金钱?枪炮?还是……赦免?”
洛林沉默了良久。
“对啊,我该要些什么呢?您效忠的那位陛下非法抢夺了我的财产,我夺下他的船,这是公平。”
“航海家级是优秀的战舰,如我这等守法之人虽不可用,但投进黑市,卖给美国,至少价值十万英镑,勉强可以挽回我部分的损失。”
“您当然会说,我那样做等若在践踏葡萄牙的尊严,但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无论如何,我与贵国王的关系都不会变得更糟糕。”
“我其实很好奇葡萄牙王国处理本次纠纷时的心态。你们表现得像个野蛮部落,酋长把抢劫视作展示权威的手段,长老们一言不发,全然不顾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文明准则。”
洛林用辛辣的言辞调侃着葡萄牙人,从国王到贵族,旁若无人。
“贵国王的山贼行径我已经全权交托给德雷克商会在毕尔巴鄂的律师团处理。”
“在直布罗陀短泊时,他们已经向马德里最高法庭提起控诉,这会照会应该送到里斯本了,就是不知贵国王有没有相熟的律师,或是……懂不懂自辩的程序。”
斯科拉里涨红了老脸:“洛林。德雷克,西班牙早已经不是葡萄牙的宗主国!”
洛林谦卑尽收。
“还真是自大又敏感的无聊国度。”他冷冷地说,“选择马德里和你们历史上所谓的主从关系没有任何联系,我选择她,只因为她是伊比利亚半岛上唯一的文明国度。”
“1780年,我拆掉了尼加拉瓜的圣卡洛斯要塞。去年我在哈瓦那见到古巴总督霍桑先生,他是当时的格林那达总督,是我的俘虏。”
“我们相谈甚欢,他为我引见哈瓦那的名流时,还用愉快的心情谈起了被俘的经历,称呼我为文明而守信的绅士。”
“正是这位高贵的先生让我对西班牙这个国度拥有了好感和信任。”
“我会放您走,因为我需要您向您那个野蛮的国家和愚蠢的国王汇报这一整趟南行的经历,让他们放宽心,庆幸他们所伤害的不是一个真正的海盗,而是一个文明的,有教养的合法商人。”
“接下来,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清白。我会把获得的一切都送到马德里去,让伊比利亚的文明人为我洗刷冤屈,主持道义。”
“正义与公理从未死去,我深信不疑!”
“请把这一切都告诉您的酋长先生,请他尽早挑选应诉的律师。如果他此前从未听过律师这个词汇,那就请他先聘请一位家庭教师,最好是来自文明国度的家庭教师。”
洛林终于说完了。
斯科拉里的双手急速地颤抖,声音因为喘息的原因忽高忽低,就像随时要断过气去:“洛林。德雷克,你这样肆无忌惮地污辱葡萄牙王国,可曾想过葡萄牙的怒火么!”
“说真的,想过。”洛林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我知道里斯本还有八艘航海家级,还知道全世界的葡萄牙殖民大约散布着三十艘诸省级,毕竟你们的太阳还没落尽嘛。”
“只是您又想过德雷克的怒火么?”
“比如说,如您脚下这样的女武神级,您猜我们究竟能拿出几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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