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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弹的面,浓郁的芝麻酱香,里边还有淡淡的杏仁香。两种味道怎么会融合这样好?这是她吃最好吃的糖麻酱烧饼,比外头卖的那些香太多了,两者就好像是一块美玉和一块石头之间的差别。
张素素这一盆鸡爪脱骨得很漂亮,几乎个个完整。脱了骨的鸡爪,经过油炸一下之后再红烧,完全入味儿,嚼起来还有脆骨,嘎吱嘎吱响。
王四娘一口一个,吃的时候不禁哼哼两声,太爽快了。鸡爪子多好吃啊,谁都爱吃,就是啃骨头太费劲了,今却省了这一遭。
“这脱骨这么一大盆,要费许多工夫吧?”萍儿忍不住问。
“也还,小半天时间吧。”张素素垂下眼眸,谦虚地笑了下。
“你一大早做的菜,该不会是昨天晚上脱的骨?”萍儿尝了一块脱骨鸡爪,确实好吃。
“嗯。”张素素应承。
“唔——”嘴里已经塞满的王四娘要说话,急匆匆用手捂着嘴,把东西咽下去之后,惊诧问,“就为做这么一道菜,你熬一晚上?”
张素素点头。
崔桃常吃着饭,没多言。
等大家都撂下筷子之后,张素素便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干净,顺便还把厨房其它地方都擦了一遍。
平常王四娘和萍儿都要吵一顿才能干完得活计,人家就这么主动轻松地把活儿给干完了。
王四娘和萍儿都不禁喜欢起张素素,招呼她常来。
张素素礼貌地笑着谢过她们,又跟崔桃礼,这才告辞了。她这时该去张稳婆哪里帮忙了。
“小丫头真不错,做饭手艺好,嘴甜,又能干活儿。”王四娘叹道。
萍儿应和一声,随即瞧见崔桃脸色淡淡,没什么高兴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莫非被这顿红烧无骨鸡爪感动了,崔娘子改主意打算要收她为徒了?”萍儿马上表示她支持,她也觉得张素素人还不错。
“这辈子都不可能。”崔桃饮了口茶,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王四娘和萍儿互看一眼,忙问崔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那张素素莫非不是好人?
“老大早说啊,早知道我们就不吃她那道菜了!”王四娘叹道。
“不吃更麻烦,且看吧,也未必是我以为的那样。”崔桃让王四娘得空就带点烧饼去给张稳婆送去,和张稳婆闲聊打听一下张素素的来历。
“包在我身上。”王四娘拍着胸脯保证。
李才跑来找崔桃,小声对其道:“师父,我寻到一位闻香辨胭脂的厉害人物,只需要动鼻子闻一闻,就能分辨出哪家的胭脂水粉产自哪里。不人是个瞎子,而且脾气古怪,不随便见外人。”
崔桃问了地方,是御街武大娘胭脂铺的少东家。
“铺子本是他母亲开的,他前些年一直都是无事闲游的浪子,在外走遍了各处地方,人风流得很,家又是开胭脂铺的,所以最能识得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后来得了眼疾,才算收了心,留在汴京长住。”李才告诉崔桃,这人就是从眼瞎了之后才开始变得脾气怪。
身体突然残疾,的确是会影响一个人的脾气。
崔桃称赞李才这事儿办得好,会他褒奖,便问他有什么想吃的菜。
“那徒弟可不客气了,徒弟想吃羊舌签和萌芽肚胘,前两日有几个衙役跟徒弟炫耀来着,可给我馋坏了。”李才嘿嘿笑道。
崔桃立刻答应,“再你做个花炊鹌子,回头你也炫耀回去。”
“那敢情好!”李才忙跟崔桃谢礼。
崔桃想起来张素素,便问李才可了解此人。
“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张稳婆的内侄女,来开封府跟着张稳婆得有两个多月了吧,不我倒是没见,人在王判官那头呢。倒是听过几个兄弟说人长得不错,很乖巧,可惜是验尸——”李才话说到这里止住了,瞄一眼崔桃,似乎是意识到这话在崔桃跟前说不合适。
男人们私下里谈论女人的那些话,崔桃本不听也能猜到几,便没再问。打发李才走后,崔桃便去寻了王钊,询问他昨日发现的那具被挖眼割舌的无名女尸,身份上可有进展。
女死者在大雨巷一处荒废已久的宅子内发现,周围的人家没有识得她的,又因被挖眼割舌,五官样貌已被破坏,难以凭她的画像去寻人问人,所以身份一时半会不好确定。
而从女死者身亡时间到现在,尚没有人来开封府上报失踪。
“这汴京城内可还有乞丐?”崔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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