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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琛:“能者多劳,这回受训诫的宗王不是综理庶务的官长,就是统帅京城禁卫的大将军,谁从旁聆听、记录,谁就会被五位宗王厌恶,你、我能躲开这差事,才是陛下眷顾。”
“原来如此。”高显心里舒坦了,他正好有事问甄琛:“我想举荐一人为仙人博士,该怎么个举荐法?”
甄琛心里叫苦,这个澄城公才当几天官啊,就想随意安排亲信了,不过他脸上不表现,仍笑着回答对方:“小事一桩,郡公写好奏请给我,我放在奏事箱中即可。咱们门下省就是有这个好处,奏事可直接上呈天子。”
高显再次挑拨、试探,他问:“不用尉窈先过目?”
现在门下省的四位侍中分别是尉窈、元怿、甄琛和高显,按惯例,四侍中里得选出、或公认一人作为侍中之长,清河王元怿不好权势,那么其余三人肯定要争侍中之长。
甄琛也再次圆滑回应:“尉侍中谨慎,自从来门下省任职,每回奏事箱呈给陛下前,尉侍中都要跟元晖一起检查箱中文书。郡公初学事务,最好是效仿尉侍中,也事事谨慎,宁愿把事做重复了,切莫疏忽漏掉。”
此时的清徽堂,寂静压抑。
元勰、元详、元羽、元愉、元怀全在阅览御史台三个月里弹劾他们的奏章。弹劾元勰的最少,后三位的都很多,难分高下。
殿内的文官只留了尉窈一个,她负责君臣应答的记录,武官留的是李崇和杨大眼,他二人皆猛士,一个执鞭侍奉于皇帝左边,一个握刀侍奉于皇帝右边。
元勰的忠心被任城王算计,仿佛明珠蒙尘,当看到被弹劾的一条罪状是不严加管束王府武吏时,他没有了从前的理直气壮,第一念头竟是思量任城王指使那二十武勇行事谨慎不谨慎?有没有留下把柄?
忽然,元勰稍抬眼皮,和注视他的尉窈眼神相碰,尉窈的目光不掩饰审视,她在审视元勰,似完全没察觉皇帝朝她投来一瞥。
就是这一瞥,皇帝又一次对尉窈放心,她总是知他所知,想他所想,主动负担他不能说出口的心思。也是这一瞥,让皇帝在长时间的衡量中下了决定……他的近臣,得有尉窈。
皇帝把大部分注意力投向元详。
元详更换一卷弹劾奏章,几列阅看,冷汗顿出!这纸奏章居然参他结交边镇将领,收受贿赂贱卖官粮,意图谋反!
是谁在害他?元详不觉得自己违反法令是错,只思索他的几个心腹谁有嫌疑?还有,把此事栽在哪名府官身上,能打消皇帝的猜忌?或者他辩解是边镇将领贿赂他不成,陷害他?只是如此辩解,皇帝能信几分?
元详又换一卷参奏,这纸的弹劾内容,是说他霸占城南渔民几十户屋宅,在入冬前致百姓失去住所,还以各种罪名把喊冤的渔民抓到王府田庄奴役。
该死!此事的确也是他做的!
尉窈的视线扫向京兆王与广平王,这二位少年宗王的定力真差啊,坏心下面都长了颗怂胆,要是审案的话,估计不等上刑就全招了。
半个时辰过。
皇帝出声:“都看完了,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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