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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只鬼灵消散后,周围的气压倏地降低。王福生还没察觉到,喜滋滋地回到吴北良身边,笑眯了眼:“良哥,你看到了么?我做到了!我也能杀鬼了,不过月师姐没在这,她没看到我杀了三只鬼灵,你一会儿要帮我作证啊!”看兄弟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胖子,吴北良很欣慰,不枉他以灵力远程控制三只鬼灵了:“看到了,不愧是我兄弟,真棒,我会为你作证的。”王福生正要说话。感应到诡异的冰寒气息,吴北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王福生这才迟钝地打了个寒颤,抱紧肩膀,小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良哥?好像变得更冷了呢,是不是要下雪了?”“咔咔咔……”寒气铺天盖地而来,之前只是被大雪覆盖的房子,现在整个被冰封住,变成一个大冰坨子,房门都打不开了,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快跑,阿福!”吴北良招呼一声,拔腿就跑。王福生赶紧跟上,却慢了一步,右脚不知道被什么绊住。“哎呀!”他摔了个狗啃泥,一回头,看到雪中伸出一只灰白枯瘦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王福生的脸色一下变得灰青,寒气入体,他哆嗦着,牙齿打颤,话都要说不出来。“良……良哥,救我……”吴北良立刻施展天涯步冲回来,一脚把那只手踩回雪地里:“尼玛,敢抓我兄弟,小爷踩死你,踩死你!”一边说,一边咣咣猛踹。“嗷嗷嗷!”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只枯手被踹的面目全非,关节尽碎。藏在雪地里鬼灵面目狰狞,疼得龇牙咧嘴。它显然是轻敌了,也不知道一向怂了吧唧的炼气弟子中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憨货!吴北良知道这只鬼境界不低,表露出来的鬼灵境很有可能只是迷惑他们,他拽起王福生,推着他往前跑。小胖子求生欲拉满,跑的贼快,一脸肥肉都快要飞起来。可惜两人跑了没多远,前面雪地里又‘嗖’地伸出一只鬼手,王福生一个急刹车,转身抓住吴北良:“良哥,前面有鬼!”紧接着周围出现了十几只鬼手,将他们俩包围住。王福生头皮发麻,都快哭了:“良哥,到处都是鬼!”吴北良没吭声,仔细辨别,这些鬼都只是鬼灵三层上下,最高不到鬼灵五层,与之前的鬼老太婆差不多,比较厉害的是后面那只。之前被吴北良踩的那只鬼索性也不藏了,从雪地里钻出来,碎裂的关节咔咔咔就接了回去,完美!它发出诡异的怪笑,飘了过来。这鬼穿着黑色袍子,挡住了面容,下摆处露出盔甲的边缘,黑色军靴上没有一粒雪,军靴边缘露出一团刺目的红色祥云。吴北良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过,百年前位于雪山之下有一处西林城,城中人天生自带灵能,出生即是炼气境,均是修行天才,这与他们守护的灵脉有关。本来城中人朴实善良,从未有入世争雄之想,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他们救过的一名将军带领军队进了城,将屠刀挥向了他们。经过三天三夜,这场惨烈的厮杀落下帷幕,城中人被屠杀殆尽,军队同样死伤惨重。那将军带残部抢了灵脉,因此声名大噪,被本国人称作祥云军。后来将军的国家因灵脉被灭,一条灵脉引发了无数腥风血雨。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吴北良本来以为说书先生的故事都是瞎编的,现在看来,人家也是有根有据的。这位应该就是当年在西林城战死的祥云军人?百年前的鬼,这会儿得是什么恐怖境界?它有意隐藏,吴北良只能靠猜。鬼与人不同,鬼是违背天地自然的产物,所以修行异常艰难,它们没有灵窍,吸收不了多少日月精华,也无法纳入灵气。只能靠杀人后吸食对方的怨气,或者吞噬其他鬼的鬼气来提升境界,残忍至极,人神共愤。因此,鬼便是所有正道仙门的共同敌人,见必诛之。此刻,吴北良恐怕诛不了这货,只能期盼它没有吞噬太多怨气鬼气,按常规修行,如今撑死了鬼灵九层,不能再高了。“桀桀桀……你们两个小子还想跑到哪去啊?敢踩断我的手,胆子是真的大,乖,过来让我掐断你们的脖子吧!”随着它的靠近,周围其他鬼也爬了出来,它们同样穿着盔甲,不过都破损严重,有的甚至连蔽体都困难,但有一点吴北良注意到,它们的鞋子上没有祥云刺绣。由此可见这鬼头目在祥云军中地位不低。王福生极力克制住发抖,对吴北良低声道:“良哥,你的天涯步厉害,可以脱身,你快去找月师姐来救命,我拖住它们!”吴北良白了小胖子一眼:“你用什么拖?”王福生拍了拍肚子上的肉:“我这么胖,它们就是想吃掉我,也没那么容易!”吴北良无奈扶额:“阿福,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能丢下你,就算你肉多,小命也只有一条,它们又不是狼,不会一口一口吃你的,而是要把你虐杀致死,再吸食你的怨气……”王福生听不下去了,害怕地拉住无良少年的胳膊:“我错了良哥,不要丢下我!”吴北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想着月秋雪干掉那些鬼煞应该会赶过来,他便开始拖延时间。“敢问阁下是祥云军里的哪位将军?”吴北良一脸恭敬的抱拳问道。果然,这鬼将军愣了一下:“你知道祥云军?”“不错,我们是……王副将的后人。”吴北良这话是冒险一赌,王是大姓,尤其军队里,十个兵里面总有两个姓王的,要说是一般的小兵,也没有说服力,所以他报了个副将。就希望副将里面能有个姓王的。鬼将军陷入深思,喃喃道:“王馄那小子都没成亲,怎么来的后人?”王福生一阵腿软,完了,良哥没赌对!这下死定了。不想吴北良一脸淡定:“将军,谁说一定要成了亲才能有后的?我太奶奶与太爷爷是私定终身,之后我太奶奶并未再嫁,辛苦撑起一个家,并叮嘱我们要好好习武,向太爷爷学习。”鬼将军恍然大悟:“难怪王馄那厮总喜欢请假往外跑,原来是有相好的。”旁边一个断了腿的鬼灵说:“不对啊将军,王馄是去青楼快活,他没有良家的相好。”鬼将军看向吴北良。他面露尬色,咳嗽一声道:“将军,我太奶奶是贱籍从良,这说多了都是泪啊。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什么贱籍从良了却要被一生看轻。一个青楼女子,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来,重拾被随意践踏的自尊,不应该被鼓励和肯定么?”说着吴北良掩面而“泣”,王福生也跟着低声哼哼。想想那个世道对贱籍女人的压迫,众鬼潸然泪下。鬼将军还有疑惑:“那你们怎么成了宗门弟子?”吴北良擦擦眼泪:“将军有所不知,小的自幼体弱多病,习不了武,我弟弟他又因为先天肥胖也无法习武,为了让我们能有一技之长,家里才让我们去宗门修行的。没想到在这见到了祥云军,将军,请受我们一拜。”吴北良学着那说书先生讲故事时的姿态,摆出一个军礼,王福生赶紧照葫芦画瓢摆上。鬼将军被感动了:“哈哈哈……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故人之后,既然如此,你们不必在宗门学了,我将你们身体炼化,让你们成为鬼煞,再吞些不成气候的小鬼,很快你们就能提升到他们这等境界。到时候做我的左膀右臂,待有朝一日我修为大成,就带你们冲破封印,下山去快活!”众鬼齐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吴北良也跟着喊:“将军威武,将军威武!”王福生哭笑不得:“将军,我想问问是怎么个炼化啊?”鬼将军心情大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把你们放到缸里放血,让我的鬼将吞噬,但不会让你们死的。待血流尽,鬼气就会涌入你们的身体,你们就能从人直接化成鬼煞,过程很快,用不了五天就成了,来吧,先去找两个泡菜缸,哦,那个胖子需要个大点的缸……”它们这就着手开始准备。王福生拽了拽吴北良,低声道:“良哥,月师姐什么时候来啊?她再不来咱们就真玩完了。”吴北良嘴上跟鬼将军扯皮,鼻子却一直在留意月秋雪的行踪,她的气息正在靠近,速度极快。他算好时机,指着鬼将军身后道:“将军你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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