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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黄昏将至,墨铮双手负后,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之下。
嘴里弥漫着汤药的苦涩,轻咬着今日份的薄荷软糕,远眺剑骨寒丘,久久未曾移开。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消逝,他才缓缓转身,返回小饭厅。
饭厅内,照样是满满一大桌子人,一个也没少。
白日里,其他无人忍耐着没有上天泽峰,一到午后便不约而同地陆续聚拢过来。
而这一次,六位峰主各自带来精心准备的佳肴,摆满了整张大桌。。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就连向来不善庖厨的南屿白,也端出一道七珍糯米桂花蜜藕来,充作甜点。
墨铮看着桌边的酒坛子,淡淡的笑着让花剑堂把它们都收起来。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昨日既然尽兴,今日不喝也罢。”
拿起筷子,“来,快快动筷,别辜负这些美味珍馐。”
师兄弟们谈天说地,回忆年少时的趣事,一派和乐融融。
尽管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关于离别的话题,但每个人的心中却都满是不舍。
这已经是第二日!
那个端着饭碗,吃个鱼还被卡喉咙,让大伙儿好一阵忙活的笨蛋师弟师兄,过完明日就要永远离开他们了。
尽管餐桌上笑语不断,但每个人眼底都难以抑制那一抹湿润。
菜过五味,茶也添了又添,哪怕依依不舍,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被墨铮送着离去。
墨铮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一扭头,九华照旧奉上一碗苦得冒泡的汤药。
这可是今天的第五碗了……
这回墨铮没做什么挣扎,捏住鼻子,昂头“慷慨就义”,将药一饮而尽。
把药碗塞回九华手里,就一溜烟跑回屋里。
只剩一夜,还有要留下的书信没有写完,得加快速度了。
哪知刚提笔,南屿白就追了过来,脚步声打破小院的宁静,敲门声随之响起。
“师兄,开门我们聊聊?”南屿白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墨铮停下笔,抬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屿白,为兄真不愿意受那皮肉之苦,多一日少一日都是要走的。”
“你就由得我去,好吗?”
南屿白身形一僵,声音更是急了,“师兄!你让我试一试又何妨?!”
墨铮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月光洒在南屿白的身上,银色的月华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
墨铮凝视着他片刻,有些无奈,“师弟,你最是知道我的,最怕疼最怕苦,真不想临了临了……还要受这苦。”
拍拍他的肩膀,手动帮他转了身,推着他往侧屋那边送了一把。
“天道自然,顺应天命,也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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