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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说的不无道理,一个将死之人,远在芜县小山村,依然能搅动风云,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国之栋梁不可缺,可若这栋梁自己腐朽了,还要妄图引领,动摇民心的话,那就万万留不得了。
安王几番进宫面圣,也是这个意思。
“以傅问舟的能耐,区区一个卫家能欺负得了他?笑话!”
“依儿臣之见,他分明就是借题发挥,目的就是要让父皇知道,他虽废,但军功仍在,影响力仍在,这是明目张胆的震慑。”
“如此藐视天威,大胆狂妄之徒,当诛九族!”
但周济民表面还是稳如泰山。
安王的急躁,甚至像一面镜子似的,照映着他这个天子的内心。
为君者,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不以一己之私,废公论之正,不以一己之好恶,定人之贤愚……老祖宗的话得听。
当周济民以天子之威,父亲之责,试图将这些为君之道灌输给安王时,他从安王眼里看出了不屑与不耐烦。
周济民为此心中警铃大震。
有种微妙的直觉,难以言喻,更无法宣之于口。
是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楚砚身上。
楚砚带着母亲,沿途又到各县衙、州府走访,因而,比预期晚了几日才到京城。
刚进城就被拦下,要他立即进宫面圣。
柳氏猜到是为卫芳一案,家都没回,赶紧去了虞府。
皇宫内,李德引着楚砚往御书房走。
“圣上为傅问州一案,好几日都没休息好,楚大人待会儿可要好好劝慰,切莫再火上浇油了。”
李德此番言论,听起来是尽职尽责,为圣上着想。
实际上,是在提醒楚砚,小心引火上身。
楚砚听得懂,因而诚心诚意地道谢。
“多谢李公公。”
李德苦涩地笑了笑,“进去吧,楚大人路途劳累,老奴这就去沏壶养生茶来。”
目送楚砚踏进御书房,李德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皇城内的血腥味儿好不容易才散了些,望不要再掀起新的波澜,让百姓重陷惊恐之中。
可那皇位太高,容易迷人眼。
他一个奴才,除了能泡茶外,又能做什么呢?
周济民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仔细看的话,眼底似有淡淡淤青。
看着风尘仆仆的楚砚,他难得地堆起几分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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