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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都有北犹人来掳掠,年年冬日都不得安生。
亦泠出生在富庶的地方,记事后又随着父母去了上京生活,所见之处皆是花天锦地,日日操心的也都是蜀锦吴绫和八珍玉食。
即便当初被送去了庆阳,在祖父的宅子里,她也不曾缺衣短食。
在亦泠的认知里,赤丘仅仅是一个不常被人提起的地名。
直到跟着亦昀来了这里。
朝晖夕阴,严霜烈日,还有一个个贫苦但淳朴的百姓,让赤丘这个地方在亦泠心里铺展成了一幅鲜活的画卷。
而这幅画卷的疮痍也直白地裸|露在亦泠眼前。
边境线那么长,赤丘的百姓年年冬日都胆战心惊,这里的财力人力也撑不起长时间的巡防。
城隍庙里馨香祷祝,求的不是姻缘富贵,只是安稳宁靖。
但这好像也是奢望。
四周紧闭的门,悄无人声。
亦泠看向谢衡之,眼眶有些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休止?”
“以战止战的时候。”
原本亦泠只是感慨系之,她没想过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谢衡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猛然心惊,停下了脚步。
怔然望着他,四周风都停歇了,她的心跳始终未能平静。
-
今天又是亦昀轮休的日子。
他以为亦泠还在家里养伤,离开北营后,便径直回了家。
结果亦泠不在,想必是去岐黄堂了。
于是亦昀喝了口水,便打算去接她。
刚走出家门没几步,邻居刘嫂就叫住了他。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他最近的风声,然后就聊起了他的姐姐。
“原来那个日日来看望你姐姐的男子就是她夫君啊?”
“那么好个夫君,你姐姐怎么跑来赤丘了呢?”
“他们成亲多少年了?当初为何要分离啊?”
亦昀这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几日,谢衡之又给自己做实了一个名分。
正巧外头传来了马车轮辋压过路面的声音,亦昀从刘嫂家窗户看出去,便见谢衡之和她姐姐先后走了下来,拎着食盒往家走去。
行吧。
人家当事人都承认了的事情,亦昀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总归以后就要做一家人了,他也不能每次见到谢衡之就像耗子见了猫。
思及此,亦昀辞别了刘嫂,往自己家走去。
亦泠和谢衡之前脚进门,亦昀后脚就站到了檐下。
原本想敲敲门,却又觉得这样很没气势,显得他才是个客人。
今天他就应该不卑不亢地走进去,坐在谢衡之面前,拿出小舅子的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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