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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羽就发起了高烧,滚烫的温度降不下来,沈钰竹没办法,他这个样子又不能去医院,只得打电话给程曦,大半夜把刚睡下的医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他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害得程曦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吓得睡意都没了,十几分钟就赶了过来,一路上不知道被电子眼拍了多少。
结果来了就看见他以为出事的人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端着水盆从客房里出来,而另一个熟人则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浑身滚烫,青青紫紫的那啥痕迹一看就知道有多激烈。
程曦怒目圆睁,转头就开始暴龙咆哮:“你个禽兽!他还未成年是个baby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钰竹无奈扶额,苦笑道:“他不是baby了——不对,这不是我干的……”
程曦不信,依旧很气愤。
沈钰竹:“好了,快看看他,再这么烧下去,我怕他就成傻子了。”
程曦:“哼!”
沈钰竹:“……”
他虽然衣冠楚楚,但真不是个禽兽啊……
江羽烧得迷迷糊糊的,他看到自己跟在钟子规后面看他和别人调情,自己很低落,但他还没想到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低落,画面就又一转,他站在一个房间里,拿了一把玩具枪,结果钟子规推开门,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直接给了他一耳光。江羽懵逼地捂着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自己,就听见他气急败坏地问自己:“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碰这个!”
是啊,我为什么会碰这个?为什么会进来?江羽恍惚地看着双手,满心疑惑。
后面的画面不停变换,他一会儿在聚光灯下,一会儿又在人海里,心情低落到了极致,又压抑到极致,他抬头,看着灰暗的周遭默默无言,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看到一对夫妻模糊的身影,他们对他招了招手,却越走越远。江羽心里的委屈极了,顾不得擦眼泪,连忙跟了上去,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最后只能坐在墙角,抱着自己大哭了一场。
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里?他想离开啊,真的想离开。
“怎么哭了?”程曦惊愕,转而继续咆哮,“看看你干的好事!人孩子在梦里都在哭!”
沈钰竹:“……”
“老子明天要上班,现在要回温暖的被窝,你自己做的孽,跪着也给我享受完!”他气哼哼地一点下巴,提着药箱下楼了。
沈钰竹:“……”
大门“嘭——”地巨响,一切回归沉寂,沈钰竹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流泪的人,心里的坚冰,微不可见地融化了些许。
“你在哭什么?”他问,“很害怕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右手抚过他流泪的眼角,不知为何,沈钰竹忽然笑出声来,复又轻轻叹息。
或许是感受到温暖,或许是别的什么,当沈钰竹将手拿开时,江羽忽然伸手抓住了。他侧着身子微微蜷缩着,将沈钰竹的手抱在怀里,眼角的泪刚刚止住,此时还带着些许泪珠挂在眼睫上,“别走……”他哽咽地请求着,将自己蜷缩地更紧。
沈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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